他身體一顫, 長長的睫毛抖動著,投落下斑駁的影子,瑩白的手從袖中探出,抵開男人的胸膛,嗓音清泠泠的,如潺潺溪流水:「陳識清是不是派人去過季雲宗?」
望寧的眸色驟然變得幽深,側臉的輪廓鋒利冰冷,看不出絲毫情緒:「卑劣之徒,不足掛耳。」
卑劣?
若是論卑劣,望寧比之陳識清有過之而無不及。
容瑟斂下長睫,遮掩住眸底一閃而過的諷刺,布滿繭子的手掌又殘酷地按住他的腰,寬闊的胸膛貼服上他,俯低下‖身,下頜搭在他瘦削的肩上。
容瑟清晰感覺到了男人的心跳,沉穩有力的,連續不停,強壯緊實的觸感使得他本能抗拒。
望寧收緊掌下的力道,聲音又低又緩,拂在他的耳邊。
「他愛慕你。」
「本尊沒有下殺手,已經是格外開恩。」
容瑟抓住窗沿,微微仰起白皙的臉龐,直直對上男人幽深的眼睛,對方墨黑的瞳孔里,翻騰著心驚肉跳的濃烈欲‖望。
「容瑟,不要讓本尊從你口中,聽到第二個男人的名字。」
男人的語氣沒有什麼波動,就像是暴風雨前空氣凝結的平靜,周身的氣場令人心慌。
似乎下一刻就要叼住他的咽喉,逼迫他承受什麼可怕的事情。
「本尊會不高興。」
容瑟抓著窗沿的手指,一點點攥緊,指尖泛白。
—
次日。
玄風仙門的宗門大比。
為方便眾人觀視比試,玄風仙門以法器在空中搭建了個懸空的透明平台,將眾仙門的觀賞座位安排在半空,以圓環形式依次排開,中心空出大片空間作為比試武台。
「仙尊。」門主攜著一眾玄風仙門的長老近前來,指著最中央的主座,畢恭畢敬道:「您請上座。」
在場的人除瞭望寧,無人有資格坐上座。
望寧不看一眼,眼帘微低,注視著身側清冷如霜的青年,長臂攬上對方的腰,摟著人凌空平踏至季雲宗的位置上。
容瑟袖中的指尖蜷縮了一下,身形尚未穩住,望寧又不容拒絕地開口:「坐在本座旁邊。」
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前面的一個位置按規矩應當屬於邵岩。
邵岩動了動嘴唇,像是想說些什麼,但終究什麼都沒說,他長輩似的拍拍容瑟的肩,默默在第二排落座。
容瑟睫羽顫了顫,側眸看了他一眼,從善如流坐下。
盛宴與幾個隨行弟子,依次坐在邵岩後面的位置。
「這…?」
哪有長老坐弟子後面的?
門主幾人面面相覷,猶豫幾息,悻悻地返回原位。
立在比武台中的一眾玄風仙門弟子中,向行天惡狠狠瞪著半空,緊握著拳,咬咬切齒地在心裡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