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眯眼看向蕭琞,嘖了一聲,大步向前走去。
男人見狀,忙掙脫金來多的攙扶,急急跟上。金來多也忙跟了上去。
「老爺,夫人,你們慢點!」金來多一邊忙喊著。
婦人直接衝到蕭琞跟前,看了看四周,皺眉,「昭昭呢?」
蕭琞恭敬躬身拱手,「大人還在睡,伯母,天色已明,用些早膳如何?」
婦人盯著蕭琞好一會兒,才轉身直接進了亭子,「好。順便聊聊。」
男人趕來,對著蕭琞帶著幾分尷尬的拱手,隨後忙進了亭子,坐到了婦人的身側。
蕭琞慢步進了亭子,亭子的石桌上已經擺了很多膳食,有雞絲粥,包子,燒餅等。熱乎乎的。
婦人沒有多說話,直接端起雞絲粥就吃了起來。男人見狀,也拿起包子吃了起來。
蕭琞就自己倒了杯茶,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站起身,躬身拱手,「兩位,蕭琞面容醜陋,怕驚嚇了兩位,便未曾摘下,眼下兩位是否需要蕭琞摘下?」
婦人看著蕭琞臉上的面具,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幽深的好看的眼睛,開口說道,「是我們唐突了才是,還請蕭公子摘下面具。」
蕭琞便抬手慢慢的摘下臉上的面具,半邊若謫仙,半邊若惡鬼的臉就這麼的出現了。
男人的臉色閃過一抹震驚和驚恐,婦人也呆了呆。
隨後婦人輕嘆一聲,男人也收回了臉上的震驚和驚恐,垂下了眼。
蕭琞便微微拱手,重又坐下,端起茶,神色平靜的,慢慢的喝著,動作自然閒適,透著不經意的矜貴。
「……你倒是像你母親。」婦人喝完了粥,拿起一個燒餅,一邊慢慢的吃著,一邊看著蕭琞,突兀的帶著幾分嘆息的開口說著。
蕭琞動作一頓,看向婦人,有些意外,「伯母見過我母親?」
「二十年前的事了,也是偶然,我去了淮南的觀音寺見一位老友,剛好就遇見了你母親,我在樹林裡吃著我老友送我的燒餅,你母親來了,說是聞到味兒很香,問能不能分她一點吃的,我就給了一半,我們在樹林裡一邊吃一邊聊,她說她有個讓人擔心的兒子,我那時候剛好生了昭昭沒有多久,我說我本來希望生一個女兒,兒子太麻煩了。又不聽話又不可愛……她說她本來也希望生個女兒,沒想到生出來也是一個不省心的兒子……」
說到此處,婦人笑了起來,看向蕭琞,眼神複雜透著幾分懷念,「我那時候不知道你母親的身份,只是知道她的兒子叫蕭琞。才十歲。天資聰敏,極其聰慧。」
蕭琞垂下眼,沉默。
「我也沒想到,二十年後,你會來向林家求親,求的,還是昭昭。」婦人說著,長嘆一聲,摸出懷裡的一個小小的荷包,荷包是雪白色的,上頭用金絲繡著一輪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