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恆略一思索, 沒正經八百地走宮門, 而是運起輕功前往東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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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內, 鳳明冷笑一聲:「叫錦衣衛拖著廷杖去,跪地不起的一律打死。」
朝峰頭大如斗,這此與以往不同,哪兒好全打死了事,他跪地規勸:「督主……」
鳳明輕咳:「我打死的大臣還少嗎,去辦罷。」
這次眾文臣來勢洶洶,準備充足。
朝峰稟告說:「太學三千學生罷學,言及淮安候無功而封王,跪請聖上收回封賞。」
鳳明神色一變。
他能打殺老臣,對這些學生卻難動手。
這三千學子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如煌煌旭日,實乃是大齊未來,如盡除之,大齊未來十年將陷入青黃不接之窘境。
「國子監向來遠離朝廷,誰煽動的?」
「還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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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景恆師從暗衛玄一,隱匿功夫上佳,躲在東廠檐上聽了幾句,心中有了主意,縱身離開繞到東宮。
東宮裡,景俞白正讀到《春秋宣公十五年》中『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民反德為亂』這幾句。
宮外的喧囂傳到東宮,景俞白倒扣《春秋》:「外面在吵什麼?」
張太傅把書合起來:「是甄大人,內閣奏請送淮安王世子離京。」
景俞白起身,走到窗前,側耳聽外面的動靜:「十六皇叔?」
內宦多福扶著景俞白,輕聲解釋:「國子監的學生也跟著鬧,說淮安王封王無據。」
景俞白笑:「朕封賞誰,還得他們點頭不成。」
他看向張太傅,漫不經心:「民反德為亂,他們這般算不算『反』呢?」
少年帝王威儀乍顯,張太傅微怔,恍然察覺,這位小皇帝已經十一歲,距離親政越來越近。
正這時,窗欞清響,三長一短,景俞白笑起來,露出天真模樣:「皇叔!」
景恆翻進窗子,一瞧張太傅在,手扒著窗台又翻走。
片刻,一小內宦進殿通傳:「淮安王世子景恆求見」
張太傅:「……」
他還沒有老到老眼昏花,看不清剛才進來個那麼大的人!
張太傅拱手告退:「朝堂黨派之爭,自古有之。聖上不必太過掛懷,您是天子,天威所在,斷不容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