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站得筆直,如繃緊的琴弦。面無表情,手裡拿著一把小刀,銀色的光澤在指尖紛飛。
以往總是很擁擠的電梯,此時只有他一人,顯得有些空曠。
也因此,無人得見謝曲汶身上那一抹肆意的殺意。
他外表依舊是漠不關心的冷酷,整潔的外表和俊朗的面龐賦予他精英的氣質。
但此刻,因為心中的一個念頭,他眼底的冷漠更傾向於一種崩壞、蔑視生命的冰冷。
仿佛一個壞掉的機器,外部的光鮮也擋不住內里的齒輪腐朽。
叮——
電梯停下,謝曲汶收回手裡的小刀。手掌毫不在意地抓著刀刃,掌心很快就出現一道血痕。
辦公室的燈光已經滅了,難道他們已經走了?
不對,謝曲汶眼睛微眯,陸豐城的車還在地下車庫裡,他不可能走了。
推開門,果然發現了還在辦公室里的陸豐城。
「怎麼不開燈,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正要走,而且今晚月光很亮。」
謝曲汶眼神向下撇去,看到他端坐著,十指交叉。
淡藍的月光下,手指沾著點亮晶晶的水漬。
像是被傾倒的酸奶。
陸豐城可不是那種喝酸奶都能弄得哪裡都是的邋遢人,他也壓根不愛喝酸奶。
陸長郁倒是很喜歡,他是孩子口味,慣愛那些酸甜口味的東西。
「是啊,今晚月色很亮。」
謝曲汶斂眉,擋下眼底的情緒。隨手撿起桌上遺落的鋼筆,「我只是來拿這個,不打擾陸少了。」
後半句話在嗓子裡含糊了一瞬,也不知道叫的是哪個陸少。
「大半夜在公司里賞月,真是好興致。」
陸長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昨晚他被打手心的時候就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再睜開眼時,已經躺在臥室的床上。
系統說這裡是他的家,昨晚他哥哥帶他回來的。
「那我的衣服是誰換的?」陸長郁扯了下身上的睡衣,就感覺掌心一陣刺痛。
攤開手,就看見掌心白嫩的軟肉變得通紅,連指根都有點紅腫。
指尖一點瑩白,也染了些許粉意。
他的手心太軟,那麼點懲罰就讓他眼淚汪汪,陸豐城只能儘量挑柔軟的棒子打他。
而陸長郁也發現,他哥哥的手掌多麼寬厚有力。
手掌比他的大了一圈,能極好地包裹住,又因為常年握筆,指腹有些許薄繭,即使是蹭到他薄薄的肌膚上也不疼,只會留下一點紅痕。
在白皙的肌膚上,那點罕見的色彩非常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