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修誠於他有愧,偏過頭不敢看他,可餘光總是禁不住掃到一二。便見他在燈下看書。
也不知看的什麼書,懶散地依靠在桌上,明明滅滅的燈光映得眼下一片陰影,襯得目光迷離,雙唇也有些紅腫,燭光下顯得格外豐潤艷麗。
聞人修誠在心底一聲聲嘆息,提醒自己他們二人是什麼身份,萬萬不可再逾矩。
之後幾日,聞人修誠再也沒來找過他,似是要刻意與他疏離,不過倒也沒虧待了他,知道他喜歡好東西,就時常讓僕人送些珍奇古董給他。
只是平日裡天天相見,仍覺得不夠,如今三五天才能見一回,怎麼能滿足?
他便只能站在遠處,悄悄看他一眼,卻只是飲鴆止渴。
明明聞人修誠還在府中,卻仿佛也和遠在漠南的聞人征一樣,害了相思病。
聞人修誠顧慮甚多,年歲最小的聞人極卻沒有他想的那般多。
他只知道自己樂意見郁郎,樂意找他玩。
聞人極也愛送他東西,不過他不如聞人修誠有那麼多古玩古畫,也不願意送這些無聊的東西,就經常做些小玩意送給郁郎逗樂。
他是孩子心性,還愛與大哥較勁。知道大哥送了東西來,趕明兒就也送一個來。
這日聞人修誠送給他自己早早托木匠定製的一架木輪椅。
用的是品相很不錯的紫檀木,顏色深紫、光澤鮮亮,顯然品相也是不差的。能有這麼大的一塊料子,看來聞人修誠果然是下了血本了。
陸長郁一看到這架輪椅,當即眼睛一亮。
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大哥,就毫不客氣地把東西收下了。
看他笑得那麼開心,聞人極有些吃味,暗道大哥不愧是文官,真會討好人。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茬呢?
「這輪椅好是好,但是紫檀木太沉了,郁郎大概用不慣,想去哪裡由我背著你去就是,用不著坐輪椅。」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陸長郁看清了他的本性,知道他在鬧脾氣,就別過臉沒有理他,自顧自摸索著他新得的寶貝。
倒不是討厭他,只是逗一逗他罷了。
平心而論,聞人極待他也不差,雖然說話直了點,也不太會看人臉色,但勝在有一顆赤誠之心。
聞人極見他不理自己,把大哥送的東西當寶貝一樣抓著,更覺得委屈了。
撲上去就要鑽到他懷裡,像小狗似的,在他腹部拱來拱去,少年滾燙的氣息弄得陸長郁身子一麻,連忙就要推開他。
和聞人征相處的那段時間,因他弄得太狠,陸長郁身子都便敏感了許多。
只是被他這樣抱著亂蹭,就覺得渾身發軟、氣短心虛,身上仿佛有股火燒了起來,陸長郁險些都坐不住了。
被滋潤的桃花一般的面頰上,浮現出幾分不自知的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