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的郁郎,他是這場爭鬥中最無辜的存在。
若是多受些折辱,就能讓他在乎的人、他珍愛的人安好,聞人修誠心甘情願。
聞人修誠被關進大牢,對外界的情況一概不知。
他早早便做了打算,因此一出事,許多族人就聞風而動逃出京城了,而陸長郁也被收到消息的聞人極帶走。
出城的路上,陸長郁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懵懵懂懂地被套上了一套裙裝,接著便被抱上一輛灰撲撲的馬車。
「郁郎就在裡面等著,別出聲。」
他們二人扮作夫妻,正要過了城門時,被守門的門兵叫住了。
「裡面的人也要出來。」
「我夫人腿腳不好,不方便出來。」
門兵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上前兩步撩起車簾。
陸長郁猛地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嚇了一跳,連忙縮著腿往裡面靠,眼眶也被忽然照進來的光線刺得發酸。
他穿了一身嫩黃的裙裝,身形纖柔。不施粉黛,卻自有清麗之美。一雙鳳眸含了淚光點點,眉宇間也似籠了絲絲愁緒。被人嚇了一跳,眉頭微蹙,微微喘息,身上便多了幾分病態。
似一塊水頭十足的剔透玉石,冷清、冰涼,只能小心翼翼捧在手上,稍不注意便要碎了。
門兵愣了好半晌,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不然怎麼能見著了神仙妃子。他沒讀過什麼書,不曉得要如何形容這小娘子的美貌。
但卻覺得,就是天下最才華橫溢的文人,也寫不出什麼合適的篇章來描繪這樣的相貌。
他連連低聲道歉,生怕聲音大一點,就將這玉似的小神仙嚇得碎到手中了。
兩人走了好一會兒,守門的門兵都還在發呆。
交班的同僚踹了他一腳,「發啥呆,你又喝醉了?」
門兵被他這一腳踹回了神兒,撓了撓頭,悶悶道:「沒有沒有,我不都說了不喝酒了。」
「不過是見著了下凡的小神仙罷了。」
「還說沒喝酒,說什麼胡話呢。」
剛出城不久,陸長郁就聽見身後有馬蹄聲陣陣,似是有追兵來了。
半路上聞人極就丟了馬車,兩人共乘一匹馬,倉惶躲進了一片深山中。追兵中有人開始放箭,聞人極為了保護陸長郁,被一箭射中了背部。
鮮血順著肌肉的紋理溢出,打濕了整片後背。只是他不肯叫郁郎見著了,咬著牙一聲不吭。
「誰讓你放箭的!陛下說了不能傷到陸公子一絲毫毛!」領頭人當即把那個放箭的隨從踹下去。
「沒有命令,你們誰也不能出手,否則就提頭去見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