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沉沉進入夢鄉,但在夢中,他感覺有個東西貼著身體慢慢懸浮上來。
皮膚上有了絲絲涼意,漸漸開始發麻,順著表皮逐漸浸入骨髓,汗毛隨著雞皮疙瘩的顫抖也跟著戰慄。
不可控的恐懼和心悸讓張天開始出現耳鳴,呼吸也變得短淺急促,四肢力氣被抽乾,幸好躺著,不然他非得直接摔在地上不可。
是不是有小偷進來了?
張天情急之下咬破舌尖,疼痛感讓他從夢中清醒,身體被固定住似的還是不能動,可是眼前的場景讓他倒抽一口涼氣!
的確有黑影分別立在他和陳岄床頭,他們披著頭髮,咧開嘴,嘴巴一直咧到腦袋兩側,露出滿口尖牙。
雖然看不清容貌,能明顯分辨黑影在笑。
猩紅的舌頭在舌尖處分叉,隨著呵呵呵的笑聲上下擺動,好似嘲諷懵懂無知的獵物。
啪嘰,冰冷的東西掉在張天臉上。
張天的所有目光匯聚在東西上,是截斷手,慘白惡臭。
「啊——!」
張天尖叫,身體禁錮解除,騰得一聲坐起來,胡亂用手扒拉臉。
臉上什麼都沒有,從窗簾的縫隙能看出天已經亮了。
張天看了眼手機,五點多。
「唔……唔……」
隔壁床陳岄似乎夢魘了,嘴唇緊閉,額頭上都是汗珠。
「岄岄?岄岄……」張天喚醒她。
陳岄睜開眼睛,無比驚恐。
「張天!」
「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我夢見床邊有個黑影,舌頭跟蛇似的,張著血盆大口……」
張天心下不妙,陳岄和他夢中的場景幾乎一樣,如此巧合估計是有人搗鬼。
陳岄哆哆嗦嗦:「還跟我說話……」
「說什麼?」
陳岄:「做個好人做個好人做個好人……雖然很恐怖,但是絮絮叨叨的,吵死了。」
張天這下更加確定是惡作劇,他問:「我記得你提過歐陽詩畢業之後投資過恐怖密逃?」
「是啊,」陳岄恍然大悟,「你懷疑是她?」
張天沒好氣。
「我也看到黑影了,也是那種舌頭分叉大嘴裂開的。你見過現實中做噩夢夢到相同場景的嗎?沒有吧?我們是唯物主義社會啊!明顯就是有人搗鬼。」
陳岄問:「黑影和你說話沒?」
張天一頓,當時他很害怕,但似乎確實聽見黑影念叨什麼「拒絕黃賭毒」之類的。
張天咽了口吐沫,「沒有!總之,你覺得是咱倆做了相同的噩夢可能性大,還是被人捉弄的可能性更大?」
陳岄跟個鵪鶉似的裹住被子縮起來。
「民宿雖然是我訂的,但地點確實是詩詩推薦的。可是,她這麼做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