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做了幾個吞咽動作,張開嘴。
「就是, 在裡面……」
鐵鏽味混合著腐爛味道飄出, 幾道透明拉絲的涎水順著嘴角來了個飛流直下。
溫度驟然下降,死亡的氣息明目張胆地在診室蔓延、盤踞。
暗粉的牙床上, 僅剩的數顆黃牙里外交錯, 牙縫間還殘存著些許紅色碎肉。
新來的小醫生技術不太行, 儀器開機後調了半天參數。
老太太上手拽住他的衣袖催促。
「快點啊……」她乾笑兩聲, 宛如鋒利的指甲划過門板。
「怕什麼……我牙都這樣了……還會吃了你……?」
顧清瓷眼神晦暗,在口罩之下扯了扯唇角。
E級異種,還真會。
「可以了。」醫生拿起喉鏡,「把嘴用力張大。」
「啊——」在顧清瓷的手靠近瞬間,光禿禿的牙床忽然長出里外兩排倒三角尖牙!
只聽叮得一聲, 老太太的大嘴無論如何都閉不上。
顧清瓷用不鏽鋼壓舌板抵住她的上下顎,緊接著從儀器後面拿出消防斧, 直接從以嘴為界把她劈成上下兩截,血濺滿白大褂。
老太太的身體軟綿綿從椅子上滑落,肌體還殘存著最後的意識。
上半隻頭顱磕在地上,灰白的眼珠眨了兩下便不動了。
平齊的切口不斷有血流出來,現在不用喉鏡也能清晰看到嗓子眼卡著半截斷指。
但顧清瓷沒有想幫病人取出來的意思,將白大褂脫下,扔在令人作惡的屍體上。
腦海里飛速過了一遍系統傳來的資料,他現在和哥哥的身份是仁愛醫院的醫生,只不過分在不同科室。
【顧清瓷:哥,你現在在哪兒?】
【顧清釉:A棟八樓的手術室,剛做完手術。你在哪裡?】
【顧清瓷:A棟六樓。】
【顧清釉:你到六樓一號電梯口那裡等著,我馬上過去。接頭暗號:甜豆花咸粽子,藤椒牛肉月餅。】
【顧清瓷:……】
顧清瓷從柜子里又找了件乾淨大白褂換上,消防斧藏進衣服中。
走廊上只有應急燈發著油綠的光,應急燈的人形標識變成了骷髏頭。
護士站尚有兩位值班護士在。
其中一個支棱著腦袋帶打瞌睡,醒著的那個則用手機刷外賣軟體。
「顧醫生忙完啦,」護士笑著問,「要跟我拼單買宵夜嗎?」
顧清瓷道:「不了,我去一下病房。」
護士走出來,擋在顧清瓷前面,顧清瓷假裝整理衣領,隔著白大褂握住懷中消防斧。
「小李也不吃宵夜,只能我自己點了。可是我現在糾結選哪個口味的雞爪,選擇困難症犯了,思考到頭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