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川一腳踢飛腳下的碗碟:「耀哥您出去避一下,這裡交給我就好,別髒了您的眼。」
李耀華摟著縮回自己懷裡的女人,掃了半死不活的梁昱飛一眼,冷哼一聲。「做的乾淨點!」
趙舒川:「是。」
奄奄一息的梁昱飛突然獰笑起來,趙舒川舉起槍口,朝他連續開了兩槍。
槍聲落下,地上的人便再也沒了聲音。
***
處理完梁昱飛後,趙舒川讓小弟把車停在路邊,給他塞了一筆錢,自己則是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上了計程車後,他給沈煜鳴發了條簡訊,隨後又刪除記錄。
趙舒川仰面靠在后座上,藥物的作用下,整個人昏昏沉沉,腦袋裡一下一下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炸開,他讓司機開快點。
回到公寓用鑰匙打開門,一隻腳才踏進屋裡,趙舒川的動作像是被按下了開關,每個關節都戛然而止。
屋裡沒開燈,黑漆漆的像是掉下來的一塊夜。
過去幾個月里,這間屋他進出不下幾千幾百次。房子破舊失修,夜晚氣溫急劇下降,屋裡的溫度比外頭好不到哪裡去。
黑暗能放大人的感官,任何細微末節的變化都可能無所遁形,趙舒川憑藉自己敏銳的感官,捕捉到一絲不對勁。
今天顯然不一樣,空氣里還殘存如遊絲一般未褪盡的光的餘溫。更重要的是,今天出門前,他並沒關窗戶
趙舒川很確定,就在不久前,屋裡有人來過。
來不及深究,趙舒川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打開燈後,眼前浮現的一切靜像成了動像,整個空間都在收縮扭轉。
趙舒川唯一怕的動物是蛇,怕什麼來什麼,瓷磚地板線成了游蛇,吐著紅信纏上他的小腿......眼前的幻想足以讓他失控,趁著意識還算清醒,趙舒川衝進衛生間,藥物帶來的眩暈感愈來愈烈,生理上極度不適讓他產生了一種想要嘔吐出五臟六腑的欲|望。當然,吐出來的都是混雜了胃酸的酒水。
他從水龍頭下捧起涼水大口大口直接喝下肚,試圖稀釋體內的藥物。這也不是第一次,趙舒川內心竟然有種「習以為常就好」的自暴自棄。最後背貼著牆,緩緩倒下,胸腔里有團火在燒,腦子裡浮現的畫面都成了實相,又被蒙了層紗罩,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晃過一幕又一幕。他分不清美好或者不美好,因為都糊成一團,像是水洗後褪了色的照片。
整個過程如臨煉獄,以至於有人開門進來,他都沒能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臉上多了份微涼的觸覺,耳邊有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一遍遍呼喚他,趙舒川才如夢驚醒一般睜開了眼。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個叫他朝思暮想的人的英俊面孔。
心臟在胸腔內不安分的劇烈跳動,太陽穴兩側的青筋突突地跳,趙舒川幾乎是僵住了,剎那間,渾身上下的每個器官都忘了運作。
「傅哥兒。」趙舒川以為自己還深陷藥效帶來的幻境中,痴痴的笑著。
傅子淼用手抹掉他臉頰上的汗水,看著臉色慘白如紙的趙舒川,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