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尾抹了孔雀藍色的眼影,蝶翼一般的睫毛晃動時,仿似魁麗的孔雀尾翎顫動。
那一眼。
只是那一眼。
天塌地墜。
山崩海嘯。
鼓動的心跳,像是聲聲戰鼓。
一顆無形的子彈從她的方向朝他襲來,可他猶如腳底生根,一步不能挪開。
直到……
那一顆子彈,再次正中他的心口。
陸學皚懶散隨意的姿態不由自主地板正起來,陰冷不屑的神態慢慢變得僵硬,他黑黝黝的瞳孔驟然緊縮,嘴裡咬著的煙落在地上。
那一團記憶里模糊的模樣陡然清晰起來。
他的目光仿佛一根扭曲的無形的顫抖的絲線,緊緊纏繞在她身上。
花滿蹊皺著彎彎的眉毛,掃了一眼他那一身潔白的軍裝,仿佛還帶著剛從前線下來的硝煙味,也不知道實際上沾了多少百姓的血淚。
陸學皚這些年精心策劃一場又一場的收割計劃,鼓動迫使其他國家開戰,藉此削弱這些強國,而他的私人軍火庫越發壯大,從中發了大筆戰爭財,又羅列不少罪名強行安在周邊幾個資源豐富的島國,出師有名,藉此吞併它們,大肆掠取他國財富資源,讓大元聯邦國庫越發充盈。
偏偏他披著一身軍裝,站在高位,榮光加身,是人人敬仰、人人稱頌的衛國英雄。
陸家除了和他狼狽為奸的陸震元,沒有人知道陸學皚讓整個世界匍匐在大元聯邦霸權之下的野心。
陸學皚眸光顫顫,艱澀開口:「嫂嫂!」
【我靠,這是又一見鍾情上了】
【……就算人物情感重置,一見鍾情過的人,還是會再次一見鍾情。】
【感情這人物情感重置了個寂寞,一直舉報的我仿佛是個傻子。】
花滿蹊臭著一張漂亮的小臉,根本不理他,她站起身吩咐管家:「把菜都給我撤了,重新做幾份送到我房間。」
這幾天宋喜螢家人接二連三在獄中自盡,宋喜螢現在肯定恨死她了,偏偏裝的沒事人一樣非要賴著和她呆在一個屋檐下。
她才不要吃宋喜螢碰過的菜,誰知道有沒有趁人不注意偷偷吐口水或者下毒。
花滿蹊起身,從陸學皚身邊走過。
她薄紗一般的玫瑰花裙擺掠過他的指尖,如同六點鐘的海面上那一層薄薄浮動的霧,又輕又軟,卻抓不住。
他想起自己徜徉在大海中央,躺在甲板上,被那一層薄霧裡籠罩。
他的目光由她的眼鼻眉唇、肩腰臀腿、一路掠至她的玫瑰色的裙擺……
想睡在她玫瑰色的薄霧一樣的裙擺下。
他喉嚨乾渴,喉結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