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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去看過了,不過是舟車勞頓,有些水土不服罷了,現下吃了大夫的藥,已經好多了,在榻上歇著呢,我派了兩個伶俐的人過去服侍著呢。」

許氏從廳門出去,匆匆去瞧了這位郡公夫人,好一番寬慰,郡公夫人提了一句:「勞動你來看我了,我再歇會便沒事了,倒是我來的路上聽聞一樁事,那花家小娘子今日便要嫁到你們家,怎麼不曾聽你提起,也未見你們有布置操持,她幾時入門來,我也前去觀禮。」

花家二娘子為了嫁已逝的白鶴眠不惜和家裡斷絕關係,淨身出嫁的事情還是傳遍了整個酈京。

許氏欲言又止。

許氏出身不高,父親不過是六品官鴻臚寺少卿,但由於酈朝重文輕武,她自持書香傳家,向來清高,喪夫後不肯二嫁,為夫守節,誓守名聲,她實在是不恥這樣死乞白賴非要嫁人的小娘子,真真是連麵皮都不要了,更別提這位小娘子之前就聲名狼藉。

想到要和這樣的人做妯娌,許氏就一陣氣嘔,這種人沒得帶累她的名聲。

何況,許氏好不容易暫領管家權,偏偏這花家小娘子又是個不安分的,進門後萬一和她爭奪管家權可怎麼是好。

許氏強撐起笑臉:「畢竟小叔子他已經……也不是什么正經喜事,是以不曾提,等她進門,得到入夜了。」這等丟人的婚事,當然是見不得人的,已經和她商議,趁夜進門就是了,難不成還想同她許氏這般正兒八經地三書六禮聘來的大娘子一般,也青天白日敲鑼打鼓地進門不成!就不信花家小娘子她有這個臉!

這樣的冥婚可不多見,既沒法看熱鬧,郡公夫人失了趣兒,懶散應付了許氏幾句,便歪在榻上歇下了。

許氏趕著回靈堂親自招呼其餘前來弔唁的賓客,夏季炎熱,她走得急,額間出了細汗,她拿了手絹邊走邊拭汗,才穿過抄手遊廊,便聽見一陣喧鬧聲,她懸目望去,拐角處正是湊做一堆的那幾位紈絝子弟,為首的是安樂侯府的那位小侯爺徐松喬,人稱酈京小霸王。

他姨母是皇后,官家年邁,膝下無子,有這麼一位當皇后的姨母,這位小侯爺徐松喬算是在官家跟前長大的,官家愛屋及烏,視若親侄。

仗著官家的勢,這位徐小侯爺那可是橫行霸道,無法無天!

且這位徐小侯爺最是記仇,睚眥必報,今日過來,必定是為了尋那個花家小娘子的仇。

許松喬面若好女,俊眉修目,眉眼間是說不盡的富貴雍容,神態間是數不盡的囂張跋扈,打眼一看就是富貴福氣窩裡養出來的公子哥兒,他身形更是較旁人高挑,一眼便能看到。

他尋摸了一根逗鳥棒,逗弄著遊廊檐下的畫眉鳥,和一旁的人說著話。

「她之前設計陷害我姐姐的那些事,我姐不計較,我可都還記著呢,更別說,我姐姐才是子規大哥的未來妻子,縱然他已經走了,她也休想占他妻子的這個名頭。」

「哼,有我在,她今天休想能順順利利進這個門,我必定要讓她徹底成為酈京笑柄。」

身邊人紛紛附和:「那是,什麼東西,也敢開罪小侯爺您姐姐,您姐姐就是我們姐姐,您放心,我必定不會讓她好過。」

許氏捕捉了他的幾句話,暗道不好,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去勸。

畢竟現在開國公府這攤子事都交給她管著,但凡出點什麼差錯……那豈不是會一併怪她管家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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