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吃了一驚,這小娘子這般的美貌沒理由聲名不顯,實在奇怪,說來自己從前也是見過她的,為何那時未覺得她美呢。
老眼昏花的族長倒是不受影響,只能隱約看見一團人影過來,他冷哼一聲:「你還有臉問,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兇!都把那小侯爺給打暈過去了!我們白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你簡直目無王法!無德無賢!敗壞門風!你……誰允許你坐下了!」還敢坐在右上首的位置和他平起平坐。
花滿蹊恍若未聞,筍白的指尖慢悠悠撫平裙擺褶皺,慵懶地靠坐在右上首的楠木椅上,柔荑輕輕支著下巴:「明明是那小侯爺有錯在先,在府門前就敢欺辱我這個新婦,你們卻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罰我,不過是因為那小侯爺背靠官家,背靠王法罷了,看不出來你們自詡一身烈骨,滿門忠烈,也幹這種讒顏媚上的勾當,現在還講什麼名聲。」
「你放肆!你胡說什麼!」老族長霍然站起,氣得白鬍子一抖一抖,「來人,請家法!打三十……不……打五十尺!」
有族老勸阻:「罷了,這套家法下去小娘子怎麼受的了。」
立在一旁的少年郎君出聲:「是啊,族長,只要她知道錯了就好,花二娘子,你快道歉。」
有小娘子目含憂慮,溫聲勸道:「娘子,你便認了錯了吧。」
花滿蹊不屑道:「我又沒錯,為何認錯,昨天那小侯爺的卑鄙行徑酈京百姓有目共睹,你今天敢對我動手,你們白家讒顏媚上,不分青紅皂白污衊遺孀的消息就會立刻傳遍酈國的大街小巷,看你們還有什麼名聲!」
「你!咄咄婦人!」族長氣結,拿手指著她,「你個敗壞門風的潑婦!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你真當我們白家這些年來為百姓流的血是白流的,以為他們會幫你這無德婦人說話!」
「來人,立刻上家法!一百尺脊仗!」
捧著戒尺的僕從神色掙扎,這百尺打到脊背上,這仙人似的小娘子怕是連命都沒了。
竹青和金草神色一凜,紛紛擋在花滿蹊面前。
一直作壁上觀的大太太秦氏終於出聲:「族長!小懲大戒便可,一百尺也太過了些!」畢竟秦氏答應讓她進門是為了她口中復活兒子的秘法,可不能真讓她死了,她的死活秦氏不在乎,但秦氏在乎兒子。
許氏巴不得這花二娘子受些家法好在床上起不來,免得這花二娘子有力氣惦記管家權,惦記她死去官人的那筆撫恤金和賞賜。
見秦氏出聲,許氏也只能按捺住浮動的心思,緊跟著附和。
在場其他人各懷心思,也紛紛附和。
族長此刻已下不來台,憑她區區幾句話就不罰她了,豈不是顯得他被嚇住了,以後他的族長威嚴何在,他一意孤行:「都不必多言,我意已決,這家法她是吃定了!」
族長目光逡巡,面露疑惑,手捋白須:「你們現在倒是都做起好人來了!怎麼都替她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