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真像是金草說的那樣,和已經成了鬼魂的郎君暗中幽會。
竹青本是不信這些的,可是這由不得她不信,畢竟傳言越發猛烈,總不能是空穴來風。
但……竹青望一眼門扉,不論如何,她會為娘子守緊門戶。
半圓西窗外,斜著幾枝瘦長的枝幹,長著些許嫩芽,幾隻雀兒站在枝頭嘰嘰喳喳,瞪著圓溜溜的黑豆般的小眼睛好奇地看著西窗外佇立著的少年。
少年身著甲冑,肩寬背闊,俊秀挺拔,雙手抱劍,眉頭緊鎖地望著西窗內的坐在棋盤邊的黃衫少女。
片刻後。
少年從圓形的西窗跳了進去。
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居高臨下地盯著花滿蹊。
「你個屍人!你偷聽!」他聽到了多少,該不會聽到關於秘法的事情了吧!
他問:「你很缺銀子」從頭到尾,她就一直在惦記著弄這些黃白之物。
看來是沒聽到,不然知道他現在這幅鬼樣子就是她害的,還不分分鐘跳腳,要拿劍扎她。
「什麼叫缺錢!」花滿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這輩子就沒缺過錢。」
她輕咳一聲,高傲地說:「我只是需要錢!」
「有區別嗎」白鶴眠追問,「我母親為什麼會給你一萬兩黃金」這簡直是天文數字。
「很奇怪嗎,我怎麼說也是你媳婦,是她兒媳婦,她看我一朵鮮花插在你這個死人上,良心發現,給我補上聘禮了唄。」她振振有詞。
「……」他可不信這個理由,難不成母親是被她抓住了什麼把柄,否則……他實在是想不通。
白鶴眠想起她打劫一樣把他的私房錢都給吞了……他略微懊惱,這本來就是他的東西,為什麼要用私房錢來形容,他真是被她帶偏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我可是很搶手的好不好,想娶我的人能從你家門口排到邊境。」花滿蹊胳膊支在棋盤上,得意洋洋,「你不知道吧,你媳婦我今天被求婚了哦。」
「……」
「你娘怕你這個死人沒媳婦,所以趕緊花錢求我留下,我呢,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她啦!」
「你都已經把我的錢全部搶走了,你還不滿足,你簡直貪得無厭!」白鶴眠厲聲指責她。
「你這話說的,我是你老婆,你也不想想,誰有你命好,一份錢可以當兩份錢花,又是老婆本,又是棺材本……多值當啊!」花滿蹊嚴正聲明:「我再次說一下,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你不要再提我的錢這個字眼,小心我揍你哦。」
白鶴眠被她的無恥氣到不吭聲了。
花滿蹊喜滋滋地清點著自己的財產。
從白鶴眠手裡搜刮的東西,從墓里倒賣的那些古董珠寶陪葬品,從秦氏手裡搞的一萬兩黃金,七七八八加起來也有四萬兩黃金。
她滿心歡喜地把交子、匯票、房契、地契、田契、鋪契這些東西都撫平收好,塞進黑漆的雕牡丹花的梨花木盒子裡。
斜了站在一旁的白鶴眠一眼,把盒子護在懷裡,防備地看了眼白鶴眠:「我要藏錢了,你不許偷看,快點走開。」
白鶴眠咬牙——她這個強盜有資格防備他嗎
「你以為我是你嗎」連藏她贓款的盒子都是打劫他的,怎麼會有這種強盜,白鶴眠微惱地閉了閉眼,折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