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穿著儒衫的小伙子重新把門板抬了起來……
唐樂筠這才看到門板上的病人:他五十歲左右,面色如紙,汗出如油,雙目緊閉,呼吸衰微,已經處在昏迷狀態了。
此人大抵是『正氣暴脫,陽不斂陰,汗液大泄,氣隨汗出,導致了陰陽亡失』,難怪馬大夫直接攆人了。
走吧,走了也好。
虎落平陽,如今她的異能派不上大用場,未必能救此人。
唐樂筠把門口讓出來了,「馬大夫經驗豐富,現在回去來得及。」
跪在地上的一名男子磕了個響頭,直起身,淚流滿面:「還請姑娘救救我爹。」
唐樂筠淡定開口:「諸位不常到鎮上來吧。馬大夫之所以打發你們來我這裡,並非出自好心,只是因為我搶了他們的生意,想讓我知難而退罷了。」
唐悅白抓住她的手,「姐,你不給他看看嗎!」
唐樂筠道:「小弟,你覺得姐有那麼高超的醫術嗎!」
唐悅白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我姐最厲害了。」
他眼底有淚,手心有清涼的汗意。
唐樂筠忽然想起了父親唐銳新去世前,唐悅白哭得撕心裂肺的情景。
另一個跪著的男主子也叩了個頭,「姑娘救命,我爹平日身體很好的,他一定能熬過來。」
病人家屬跪地不起,抬著病人的兩個小伙子便也不走了。
一干人眼巴巴地看著唐樂筠。
「唉……」唐樂筠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你們不肯走,也不過是認命了,想在我這碰碰運氣罷了。」
眾人沉默。
唐樂筠對上自家小弟期待的目光,到底說道:「把人放在長椅上,我試著看一看。」
不管能不能救,不該讓小孩子對她的品德失望。
也許,經此一事後,唐悅白能看到更多的人性,以免總是這樣天真。
眾人讓開了,兩個小伙子把門板放到了長椅上。
唐樂筠單膝跪地,叩上了病人的寸關尺。
鋪子裡陡然安靜了下來。
片刻後,她問幾個家屬:「病人什麼時候發作,發作多久了!」
病人的一個兒子答道:「就在一個時辰前,我爹忽然感覺身體沒勁,大汗淋漓,我們以為躺一會兒就好,沒想到,人忽然就不行了。」
唐樂筠又問:「以往得過什麼病嗎!」
那男子道:「我爹身體很好,過午不食,早睡早起,從未沒得過大病,就是前些日子染了一場風寒,但早就好利索了。」
另一個兒子也道:「是啊是啊,他平時噴嚏都不打一個的。」
唐樂筠想了想,「最近飲食也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