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樘收回視線，他的一隻手背到身後，另一隻手去牽起她的手，往前面走去。
沉婉跟上他的步伐。
她就知道他不會責備自己，可她還是先發制人地解釋起自己的清白，「這是我從前在家中時最喜歡的一套騎裝，今兒出來玩才穿一回，所以算不上逾矩哦～」
說到最後她的手在他手心裡動了動。現下不在宮裡，不算。在宮裡的時候她用披風擋著，也不會被瞧見，也不算。
她近乎耍賴地想讓他跟著自己一起掩耳盜鈴。
所以就不能說她了她的規矩是這樣守的
顧樘暗自搖頭，他早已看出她披風下的玄機。
他看著遠處亮起的燈籠，神色莫辨，一句「下不為例」在舌尖徘徊了幾下，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兩個人沿著攤位林立的街道走了一會。
手心裡的小手又動了動，顧樘側眸。
沉婉歪頭：「你還沒說，好看還是不好看呢！」
……
「好看。」
他緩緩地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沉婉開始心滿意足地感受起街邊的人間煙火來。
顧樘遷就著她東看一下、西看一下的步子悠悠地逛著。
鮮艷的裙邊不時地在他的視野中晃一下。
她的小辮子上還有幾個小鈴鐺。
怎麼會不好看呢……
他想起從前二哥偶爾提起他未過門的小妻子說的都是小小年紀已是國色天香、長大了不知該怎麼得了。
顧樘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若是不好看，跟隨著他的二哥、已經落得那般田地的沉朔又怎麼會無視她曾許配過二哥的事實，頗有底氣跟他提出那麼無理的要求呢。
第5章 克制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沉婉走了沒多久目光就被不遠處一個賣木雕的小攤吸引住了，她立馬抬腳拉著顧樘往那邊走。
豎著的粗布製成的招子旁，長條桌上擺滿了木刻的小人，後面坐著一位身著靛藍色粗麻布衣的年輕攤主，他的手裡在不停地簌簌雕刻著一個小人兒。
沉婉鬆開顧樘的手，低頭一個個地看了起來。
攤主聽到來人的腳步聲也未放下手中的活抬頭，仍埋著頭繼續雕刻，只淺淺地招呼了一聲。
沉婉不甚在意地拿起一個小人。
顧樘令李懷恩先去買點小食過來，全福樓的菜固然讓她難忘，可依照她的性子她不在這條街上逛上許久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論起伺候沉主子的功夫，李懷恩也就比香蘭她們差了點，不用再多問些什麼他就提步去了。
這邊剛吩咐完，那邊沉婉已經開始詢價了。
「這個多少錢！」
聲音清甜如春風，攤主停下了手中的刻刀，抬頭看了一眼。
他掩去眸中的驚艷之色，回道：「小娘子手上這個，銀八錢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