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攥緊了拳頭,努力克制住內心的翻湧。
讓眼角沁出的淚和著帕子一起蒸發掉。
過了會,顧樘摸著帕子感覺不太熱了,揭下來換了一張新的繼續敷。
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到顧樘換了四五次帕子的時候,他才感覺差不多了。
他拿走帕子,低頭細細瞧著她的眼睛。
浮腫的眼皮終於好了一些。
顧樘心頭微松,好似她的眼睛好了,傷心也少了。
沉婉在他換第三張帕子的時候就好了很多,只是她一直靜靜地躺著沒出聲。
她睜開眼睛,看到他旁邊就是冰鑒,他的額上卻還是出了汗。
顧樘瞧著她的神色,卻辨別不出,只得問道:「還難受嗎!」
沉婉搖搖頭。
「怎麼又不說話了」看著她只搖頭而不開口,顧樘的心又浮起來了,又去摸她的肚子,「餓了沒!」
全然忘了午膳剛用過沒多久。
沒摸出什麼來。
沉婉靜靜地看著他。
可是顧樘摸著她的小肚子,只感覺癟癟的,不如往日圓鼓,想也知道她午膳沒用多少,況且適才這一通傷心,應當是又累又餓了。
顧樘柔聲哄著道:「再用點飯!」
沉婉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一個人說個不停。
她突然說了句:「我知道。」
表面的褶皺被撫平了,可是心底的大洞卻永遠都不會被填上了。
顧樘的輪廓一如往常般清雋,沉婉的目光停留在他衣袍上的金龍上,進宮已三年的腦子仿佛到了這一刻才漸漸地清醒過
來。
他是皇帝,她是他的妃嬪。
他有太多的考量和需要平衡的事情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三年,或許有……哥哥的原因,也有他的真心。
身為皇上可以獨寵她三年,卻不可以獨寵她一輩子。
沉婉眨了眨眼,他也沒有獨寵她的打算,從頭到尾都是她的自作多情,誤會一場。
這場大夢該醒了。
哪裡有堂堂一國之君只守著一個人的道理,沉婉垂下眼眸,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扯出笑,抬頭看向顧樘:「我用過飯了,皇上去忙吧。」
接著沉婉就從顧樘的懷裡起了身。
顧樘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懷抱,沒再勸她用膳,轉而說道:「朕讓李懷恩把摺子拿過來。」
「不成。」
顧樘抬眸。
「改明兒夏婕妤又要說我狐媚了。」
顧樘輕笑:「你何時這麼在乎了!」
沉婉嘴邊的笑意不減:「我哪有不在乎我也是要名聲的。」
顧樘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到底還是放棄了,算了,讓她緩一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