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重華殿就不去吧。
他由著她,也給了她足夠的時間緩和。
可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獨自任性地拉開這麼大的距離。她想躲到天邊去不成
顧樘的脾氣或許也沒有那麼好,這也是最近彼此之間疏離了之後沉婉才發現的。
他遷就了自己這麼久,眼下沒有耐心遷就了也是應該的,也是她過分了。
沉婉看了一眼跪在她腳邊的春月,改口道:「願意的……」
「臣妾也好久沒有出宮了……這就去換衣裳。」
看著她有些愣怔的神色,顧樘有一瞬的心軟,可他再不強硬點她能夠拒絕自己到天荒地老。
他收回視線在榻邊坐了下來:「不急,朕在這裡等著你。」
「是。」沉婉轉身往裡屋走去。
他生氣了的話,她是不能拒絕的。
香蘭跟春月忙爬起來跟著去伺候她換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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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找出一套月白色的襦裙匆匆地為沉婉換上。
白玉簪正合適春月就沒換,她只為沉婉重新梳理了一下頭髮。
沉婉任由著她們給自己裝扮著。
「主子……」
春月剛給沉婉紮好辮子,抬頭的一瞬就看見她眼中的一滴淚,春月的眼眶也是一紅。
春月抽出帕子輕輕地為沉婉擦去那滴淚。
無聲地叮囑道,「主子在皇上面前可不能哭……」
「知道。」
原也是她不對,她都忘了他是皇上了。
只講究著這個,那個,忘了皇上最不能忍受的是別人違背他的心意。
沉婉很快就換好了衣裳。
帷幔再次被拉開,她從裡屋走了出去。
顧樘正在外間的榻上翻看著沉婉近日看的志怪錄,看見她出來了他也就合上了手中的書。
顧樘站了起來,他上前牽住了沉婉的手。
「走吧。」
沉婉垂眸看了一眼他牽住自己的手。
這次她沒有再掙扎,跟著他往外走去。
身姿矯健的黑馬就停在望音閣的門口。
顧樘不等沉婉自己踩著馬鐙上馬就一把托住了她的腰,先將她送上了馬,隨後他才上了馬。
李懷恩與一眾侍衛跟在後面。
出了行宮,傍晚的風呼呼地吹在沉婉的臉上,她被顧樘攬在懷裡卻一直看著路邊的風景,始終沒有躲進顧樘的懷中躲著吹得有些猛的風。
一路上二人默默無言,除了馬蹄聲與呼嘯而過的風聲,顧樘的耳邊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顧樘攥著韁繩,他低頭看了一眼她似乎很專注的神色。
沉婉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不過她沒有側頭看他。
道路兩旁的樹林很快就遠去,消失在視野里。
沉婉只是覺得身後的人又多了些陌生,原來她好像是不能肆意妄為的,好像從前那個寵著她的人轉眼之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