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恩吩咐宮人給顧樘研墨,自己又去給顧樘泡茶。
殿內青煙裊裊。
須臾過後,李懷恩端著一杯茶香四溢的茶盞走了過來。
茶盞被輕輕地放在御案上。
顧樘一本奏摺一本奏摺地快速翻閱著,頭也沒抬。
李懷恩立到邊上,替了研墨的活。
研墨的宮人忙心含感激地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一旁。
殿內氣氛寒涼似雪天,杯蓋邊上溢出來的熱氣仿佛也是冷氣,所有人連呼吸都是悄悄的。
不知過去了多久,李懷恩瞥到白玉硯中的硃砂墨都快溢出來了才回過了神。
李懷恩忙收起了墨。
案上高高的奏摺也矮下去了一半。
李懷恩覷了一眼顧樘冷峻的面容。
須臾,他彎著腰,放輕了聲音:「皇上,可要傳膳!」
說到用膳,李懷恩又想到了被關起來的沉婉,也不知道德妃有沒有給沉婉傳膳。
他斂下了眉,等著顧樘開口。
「不用。」
簡單的兩個字,又似裹上了霜。
李懷恩不敢再勸:「是。」
——
香蘭剛出了養性殿就遇到了找過來的春月和文鴛。
見到了春月,香蘭瞬間淚如雨下,可經此一役她終於學會了不少。
她淚眼朦朧地看了眼宮牆周圍不屬於她們宮裡的宮人,沒有理會她們的擔憂,再多的不甘與委屈也是等回了承乾宮才通通哭訴了出來。
耳房裡,小李小何守在門口,香蘭四個人圍坐在一起。
主子被關了起來,春月只以為是避子丸引起的。
不想其中還有德妃的事情。
「德妃倒是會挑選時機。」春月跟香蘭一樣,藏起了對皇上的不滿。
「也許根本就不用挑時機,只要留心皇上最近的行蹤。有心人都會知道皇上與娘娘中間出了問題。」文鴛說道。
如今,宮裡還未熱鬧起來,她們主子倒先被關了起來。
文鴛先將德妃放在一邊,她接著道,「主子是明智的,這個時候若是有了身孕,我們將會完全處於被動的處境中。」
香蘭走後,春月早就將事情和盤托出了。只是她假借眼下宮內不安穩的說辭,可實際上主子的原因她與香蘭心知肚明。
「是啊,皇上不護著主子,屆時……」雲珠點頭。
這就是所謂的人心易變,更何況對方還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