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榴、雪梨、橙子切成的碎粒淋上了一層緗色的梅鹵,白黃相間,頗有素秋之意。
又盛在晶瑩剔透的琉璃碗內,著實誘人。
沉婉伸手幫忙將盤子上的金勺拿了下來,放在了顧樘的碗邊。
李懷恩一滯,又趕忙將另一碗端了下來。白廣漢收起漆盤,悄聲退了下去。
沉婉不曉得他又怎麼了,補救般地捧起了她自己的琉璃碗,伸勺攪了一下果肉碎粒,垂眸道:「臣妾只是多嘴說一句,皇上不想見自然是不必將她們傳進來。」
顧樘收回了視線,輕笑中帶著安撫:「你說的對,見一見也行。」
似乎方才的探究只是沉婉的錯覺。
沉婉抬起了眼眸。
顧樘笑著示意小李去將人傳進來。
片刻之後,祝秦二人便跟著小李進來了。
祝秦二人自從入宮時見了顧樘一面,此後許多天都沒能再見上顧樘一面,她們暗自在宮裡等待了多日,今日隨著聖駕出行後終於沒忍住想著來求見了。
帝王的寵幸遲遲不降臨,天顏也難見上一次,一向鎮定的高門貴女接連不安了起來。
這也是沉婉第二次看見她們。
儀態萬方的兩個人終於沒了最初入宮時的淡定,只站在殿中央朝他們盈盈屈膝下拜。
祝秦二人還是先前的花容月貌,可在沉婉的眼裡卻仿佛黯淡了些。
沉婉的心中滋味莫名,她在心中一嘆,又低頭抿起了茶。
顧樘見狀,剛提起的心終於又鬆了些。
帝王聲線柔和地免禮。
祝念宓與秦玉內心的忐忑一緩,謝恩起了身。
起身後祝念宓才輕聲道明了這會兒過來的緣由:「臣妾與秦妹妹剛到御狩山,想著該先來給皇上與昭儀娘娘請安才是。」
「不知是否唐突了皇上與昭儀娘娘。」
這般說著她的秋眸看向了顧樘,又是盈盈一拜。
秦玉也隨著她一道行禮。
顧樘又看了沉婉一眼:「只為請安!」
二人一滯,不懂皇上問這個是何意,只頷首緩聲應是。
「知禮……」顧樘剛開口就將話咽了回去,他端起茶盞,掩飾地拂了一下茶盞中的霧氣。
茶蓋與杯盞邊沿發出清脆的聲音,祝念宓與秦玉不曾聽全,只輕輕地抬起了眸子。
顧樘不曾在意她們的視線,只是又輕拂了一下茶蓋,仿佛希望這聲音能將他的失言帶走。
殿內的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顧樘瞥了眼沉婉面前一勺未動的琉璃碗,這才繼續說道:「好了,若是只為請安便也不必特地過來。」
現如今別人求見,她也不會回絕,可不回絕不意味著她們可以一昧地往這裡跑。
「朕與昭儀娘娘知曉你們的心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