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問:「不看怎麼知道夏玉的心魔從哪來,如何解。」
這恐怕只能看見夏玉本人從哪來,而不是他的心魔。
江玦冷臉道:「你不是會控魔陣麼,讓這一段快些過去。」
原以為沈煙煙會故意拿這事大做文章調戲自己,不料他話一出,沈煙煙便依言施了法。阿諾的甜蜜轉瞬即逝,夢裡逐漸蔓延起濃重的悲憤。
對上江玦略顯訝異的神情,沈煙煙說:「怎麼明知江武在欺辱阿諾,我還要欣賞她的苦難不成。」
江玦默了一會兒才說:「噩夢可以揭過,現實的阿諾終究還是受了苦。」
而他們無法阻止。
阿諾得知自己懷孕時,虞軍攻破伯陽穀防線,救出江武。
江武告訴阿諾,他是虞國皇帝,名叫江承武。他讓阿諾跟他去洛都,做大虞最尊貴的女人。
「你生下的孩子將成為大虞皇太子,我絕不會因為隨人血統就厭棄他。」
他的承諾對阿諾而言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阿諾不敢相信,自己孩子的父親竟然是敵國皇帝。他偷走布防圖,率千軍萬馬而來,只為報當日伯陽穀血戰之仇。
阿諾拉開長弓,對準了江武。
可箭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被人打落在地。江武扔給阿諾一個帝制玉虞符,騎在馬背居高臨下道:「若改變主意,隨時來洛都找我,此為信物。」
她絕不會想到,江武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假的。
江武早有奪位之心,然而彼時他還是趙王,沒有像江承宇、江懷遠那樣的嗣君宗名。他自製玉虞符,自號江承武,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把戲。
阿諾有骨氣,絕不會去洛都投奔江武。江武用皇后與太子之位引誘阿諾,想著最後一騙不成,這女人和孩子就當沒有過。
他需要的是功名,需要洗清伯陽穀兵敗嫌疑的絕世功勳。
虞軍踏破隨人陣營,將伯陽穀二度變成血獄。
阿諾被浴血的長兄救走,得知父親戰死,其餘兩位兄弟也已經身首異處。隨軍節節敗退,失去渺水域的領地。
長兄沒問孩子父親是誰,十日後就因重傷不治死了。
八個月後,阿諾生下夏玉。
夏玉十三歲那年,阿諾患重病,命懸一線。
臨終時,阿諾把玉虞符交到夏玉手上,告訴他:「你的生身父親是虞人皇帝,他害了我,也害了你一生。」
在夏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阿諾緩緩閉上雙眼,夢境便沉入無邊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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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家村伯勞院,李靈溪猛然搖晃一下,醒了過來。
感受到身後人的氣息,她佯裝魔氣透支,虛軟無力地向後倒下。江玦抱她也不是,撒手也不是,只能認命地架著她去檐下坐著。
堂屋憋悶,伯奇腦的血腥味直衝人腦門,饒是江玦這般耐性好的人都難忍。
李靈溪調整坐姿直起身說:「路平原控制夏玉,靠的是夏玉對生身父親的恨,然而江武欺騙了阿諾,夏玉也就恨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