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溪握緊那玉,強行把過快的心跳放緩。然而體內突然有一股魔氣上竄,她運氣拔劍,用驚蟄把附近的石塊橫掃崩塌。
石柱攔腰而斷,另一股陌生的魔氣飄起,李靈溪沉聲道:「出來。」
那魔氣的主人從石柱後旋出,撫胸跪地道:「屬下忱是,參見聖女。」
李靈溪命令:「抬頭。」
忱是抬起頭,明亮眸子像極了戈壁灘上的野狼。她約莫二十歲,眉骨與鼻樑都挺拔如山峰,肩膀寬闊,整個人散發出年輕而富力的神采。
李靈溪說:「在益州,是你接了我的魔訊。」
忱是微頷首,「正是屬下。」
李靈溪垂眸睨視,「我曾在試煉場遇過你麼。」
忱是說:「屬下在試煉場與聖女交手三次,三次均慘敗而歸。屬下願一生一世追隨聖女,望聖女應准。」
煙羅山奉行勝者為王,從來都是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打服,再有聖主與信徒的關係。至於信徒忠誠與否,取決於他追隨的人能不能一直贏。
李靈溪與路平原打了許多年,初始勝負三七分,後來五五分,再後來倒轉為七三分。直到今年,久不嘗敗績的李靈溪輸了。
慣會見風使舵的魔修立即倒戈,李靈溪手底下人越來越少,只剩一些還在觀望的騎牆派。
忱是在這個時候來表忠心,倒是有點意思。
李靈溪問:「你可曾與路平原交過手!」
忱是說:「有過,也輸了。」
「那怎麼只服了我,卻沒去跟隨他。」
「沒有為什麼,看他不順眼而已。」
若在別的地方,李靈溪可能懷疑忱是是對手派來的奸細。但這裡是煙羅魔宗,看不順眼確實能成為你死我活的理由。
「巧了,」李靈溪笑道,「本聖女也看他不順眼。你若願意跟著我,那就跟罷。明年煙羅試煉,自有我為你開山架橋,至於能走多遠,看你自己的本事。」
效忠一人並非全無好處。忱是的目標是下一任煙羅聖女,她選了李靈溪,就是在賭李靈溪會贏。
得了許諾,忱是右手撫心口,堅定道:「願為聖女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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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舒照上山給江玦送飯。江玦昏倒在地,身上散著高熱,傷口發毒流膿。
臘月在即,雲水門一年一度的尋香會也將要開辦。程飛雪越過蘇無涯,用掌門令把江玦接回蘭苑,強詞奪理道:「雲水門的門面不在,說出去惹人笑話。」
這話意思是禁足令也同時解了,為的是尋香會時江玦能履行雲水首徒職責。
然而江玦燒退後,依然沒有邁出蘭苑一步。他手不釋卷,每日從早到晚鑽進書堆里解字,舒照為此成了集文館和蘭苑之間的運夫。
最後,程飛雪大手一揮,讓江玦直接住去集文館,省得舒照勞累。
鳳簫弟子再次進雲水城時,江玦已經在集文館待了兩日,外傷好多了,至少能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