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溪聽到葉語棠念:「無名,天地之始;無名謂道,道無形。」
裴允的劍是無名,一把通體烏黑銘金紋的重劍。他送給葉語棠一柄輕劍,葉語棠將其命名為無形。
微雨樓前,一雙高挑人影落地。
蕭凡偏頭對江玦說:「我竟不知,江兄是這樣放得下的人。」
忘了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這是江玦原來的作風嗎蕭凡煩悶得緊,看江玦不理人,就更想找他麻煩。
「江兄,群英會比一場,如何!」
「群英會比試的是修為,又不是武藝,我去做什麼。」
江玦走回檐下,已瞥到李靈溪向院裡走來的身影。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江玦鬆動眸光,眉宇間喜色不藏。
蕭凡往外走,揚聲道:「我們就約定比武,又能怎麼樣!」
他與李靈溪擦肩而過,最後的笑容給了阿嫣,阿嫣剛走過去,那笑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灰瓦檐下,江玦穿了件鵝黃絨披風,是與繆妙那件一樣的款式。
李靈溪走近江玦,被他牽了手去捂熱,待他摸到溫暖的手掌時,才後知後覺,立刻收回了手。李靈溪把他的手捉回來,捂在掌心暖著,不高興道:「躲什麼!」
江玦不語,李靈溪又道:「這披風不是浸透靈氣,禦寒功力一絕嗎,為什麼你還是這麼冷!」
江玦說:「不冷。」
李靈溪眉染愁緒,「手像冰似的。」
江玦反手握了她腕子,往客房帶,「真不冷。」
李靈溪又沒聲了,掀簾時忽然問起:「阿妙這是移情辭秋了嗎!」
江玦道:「阿妙對我,不如說是欽慕,欽佩總多過別的。」
「那你待阿妙如何!」
「我珍視阿妙,如同珍視自己的手足。」
李靈溪摩挲著江玦的掌心,癟嘴道:「你連自己都不珍惜,更何況手足。」
江玦微愣,問她:「我很值得珍惜!」
孤傲如江玦,從小到大沒有自卑自憐過。他這樣說,一是想聽李靈溪的肯定,二是在李靈溪面前,他一向支不起什麼傲氣來。
李靈溪知道江玦在想什麼,難得地沒有嘴硬。
「你最值得了,」江玦正要開心,李靈溪又說渾話,「你是玉骨仙君,雲水大弟子,橫雲裂劍主,修界誰敢說你不值得珍惜所以他們才恨我。」
李靈溪話語一畢,猛地覺得天地顛倒。江玦把她扛到肩上,正往裡間大床走。
「江玦!」
「我開個玩笑,你別生氣。」
「難道不對嗎!」
「江二!」
江玦好似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李靈溪被他弄到瑟瑟發抖,才聽見他一句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