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塵竟然領悟了她的意思,「你不用數,你那工資是固定的。」
安嶼很固執,「嗷嗚!」
她就要數,萬一少給她發了呢?
江望塵被她用腦袋頂住,無奈妥協。
「好吧好吧,我幫你數一下。」
安嶼聞言,仰著腦袋在他身邊坐下,仔細盯著他手上的動作。
「看好了,一張、兩張……」他每取出一張五元現金便念一聲,然後將錢鋪平放在一起。
「好了。」江望塵將整理好的錢給她放回盒子裡,「15張,一共75塊錢,沒給你少發吧?」
安嶼這下放心了,又拖著自己的盒子把它藏進衣櫃底下。
江望塵就在一旁看著她藏,過了會兒,臉上的神色忽然有些微妙。
笑笑是不是長胖了?都差點卡在衣櫃底下了。
而對自己的體型絲毫沒有察覺的安嶼,只覺得今天的衣櫃格外難鑽,肯定是因為這個盒子太重了!
正想幫她換個地方藏工資盒,突然客廳里的手機響了,江望塵轉身出去接電話。
「哥!」江天墨聲音非常激動,「王海誠那孫子遭報應了!」
江望塵神色平靜,卻微微將手機拿開了一些,「怎麼回事?」
「我還是聽我爸說的,公司開股東大會,王海誠自己沒股份,想用姑姑的股權參會表態,結果被無視了!」
江望塵驚訝,「股東們不認他?」
江天墨:「對!哈哈哈,王海誠完全沒想到,姑姑居然很早就立了遺囑,如果她出事,公司股份和大部分遺產全都交給你,王海誠就只有你們之前住的那套房!」
什麼?江望塵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陽台,腦海里閃過最後一次見到母親的樣子。
她躺在床上,神色平靜,頰邊捲髮鋪散開來,身上穿著乾淨的病服,像是睡著了一般。
在外人眼中,江淼是公司說一不二的話事人,而只有江望塵知道,她耳後有一縷藏在黑色捲髮中的深藍色掛耳染。
那是因為他從前在練習時畫過一名掛耳染的女星,江淼女士對他沒有畫自己的行為非常不爽,於是去染了發想證明自己,從此便養成了習慣,隔段時間便換一個色。
而直到江淼出事,他也沒有為她畫過哪怕一幅。
從前是覺得自己畫技太差,後來是沒機會畫。
「哥……哥!你還在不在啊?」江天墨喊了幾聲,語氣疑惑。
「嗯,在。」
「你怎麼突然不吭聲了,我跟你說,王海誠知道這事後肺都要氣炸了!他前腳剛宣布你不是親生的,後腳就被告知遺囑的事,真是世事無常啊哈哈哈!」
江望塵沒有笑,抿唇道:「所以他讓人來找我,是想讓我把母親的遺產還回去?」
「……」江天墨遲疑了一瞬,「哥,你是怎麼想的?」
江望塵垂眸,看見從臥室里跑出來的笑笑正繞著自己腿邊轉圈。
怎麼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