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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上昨夜的白燈籠已經撤去,換上了鮮艷的大紅燈籠,在寒風中窸窸窣窣打著旋,燈籠的紙皮上,一個碩大的「囍」字格外刺目。

同一批披紅戴綠的喜婆、儐相、抬棺人站成一排,立在院中,像是被什麼人脅迫來的,同樣瑟瑟發抖,面色發白,如同白日活見了鬼。

沈今鸞在喜轎中一動不動,茫然環顧。

足有半晌,她的目光還一直停留在那個身著喜服的男人身上。

只因,這一身明艷的朱紅,莫名喚起了她對他些許遙遠的記憶。

說起來,顧昔潮這個人,出身京都名門,錦繡堆里養出來的富貴公子,五陵少年,錦帽貂裘,全無雜色,華貴無雙。

更不必說後來一戰成名,是京都最是風頭無量的少年將軍,最後成了一身朱紫大緞的天子近臣,極盛之時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無論是少時意氣風發的顧家九郎,還是那個與她朝堂鬥法的顧大將軍,都似乎與眼前之人截然不同了。

自從在北疆見到顧昔潮,他身上一直是一襲毫無紋飾的玄青勁袍,衣角已泛起了灰白的毛邊。大氅上的裘毛也稀疏不勻,色澤雜亂,不知已穿了多少年,歷經北疆多少風霜雨雪。

尤其,他整個人凝著一股無名的壓抑和嚴肅,陰沉沉的,像是被雲翳久久籠罩。

怪不得,當時京中盛傳,顧昔潮早已死在了北疆。

而親手用毒計將他送走的沈今鸞,夜深人靜之時,一遍遍凝視他留下的朱紫朝服,心頭恨意難消,只道他就這樣死在北疆,真是便宜了他。

今夜,顧昔潮卻褪去了沉悶而破舊的玄袍。一身赤紅喜服反倒襯得他的眉宇更為冷厲,卸甲後的身姿高瘦清俊,猶帶霜雪,如同一道寒芒在幽夜中照盡無邊黑暗。

哪怕隔著一頭喜帕,只可見一道側影,她都能在重重人影中認出他來——正如昔年金鑾殿上,她遙望泱泱群臣,總能一眼看見他的身影。

此刻,那道身影正向她走來,每近一步,他身上的赤紅便越是濃烈一分,漸漸與記憶中重合。

本來,喜轎里的沈今鸞亦如當年那般端莊雍容。

直到顧昔潮在喜轎立定,她才從巨大的懵怔中回過神來,素來從容的神態難得流露出一絲慌亂。

他竟是要找她這個紙人拜堂成親!

無論生前死後,沈今鸞這輩子都沒這麼害怕過。

「你、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人群里的薊縣族老們同樣地震驚萬分,慌忙站了出來,重重敲了敲拐杖,指著顧昔潮怒罵:

「顧將軍,這是鬼相公的人!你竟敢動鬼相公的人,此是逆天而行啊!……」

「我偏要逆天而行。」

面對千夫所指,顧昔潮冷峻肅殺的面上微微一動,竟是笑了一聲:

「你們不是說,顧某前日壞了鬼相公的婚事,會遭報應,可這一日來,顧某安然無恙,毫髮未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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