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几息的沉默里,她如坐針氈,透明的手扯了扯一旁趙羨的袖口,小聲問道:
「他為什麼不說話?」
趙羨自然也不明就裡,只得硬著頭皮再問一遍:
「大人可需貴人相幫?」
「不必。」
顧昔潮終於開口,卻是一句拒絕。
他立在破舊的簾幕之下,縱使身姿英挺如松,總有若有若無的疲態。
聽他拒絕,紙人里翹著二郎腿的沈今鸞傻眼了,再也笑不出來。
她和顧昔潮自小相識,那麼多年,無論為友為敵,他的秉性脾氣,心思手段,她一清二楚。
她縝密布局,謀算他每一步的舉動,打消了他的顧慮,甚至都算到了他恨不能讓她魂飛魄散。
然而,他卻在她精心謀劃的最後一步,偏離了她預設的套路。全然出乎她的意料,也並不符合他一向的秉性和習慣。
「為什麼?」沈今鸞百思不得解,盯著他的背影,小聲地自言自語道,「難道不想找到那個逃犯嗎?」
晃動的簾幕漸漸停了下來。簾幕一側,那道高大清瘦的人影轉過身來。
顧昔潮開口,聲線端嚴低沉:
「想。哪怕上通神明,下問鬼魂,我也定要找到此人。」
「但……」男人暗沉的視線亮起一絲明光,最後定焦在太師椅上孱弱的紙人,道,「人鬼殊途,此事與你無關,鬼魂理應早日去往生,以免魂飛魄散。」
趙羨瞪大了雙眼,最先反應過來,頓時毛骨悚然,凝成霜的冷汗都淌了下來。他不敢再出聲,藏於袖中的手拼命地朝沈今鸞做手勢,甚至還輕輕扯了扯紙人背後的符紙。
沈今鸞眼皮抬也不抬,忽略了趙羨的拉拉扯扯,自然也沒看到他已嚇得步步後退,最後乾脆躲到簾幕後面的義莊裡去了。
只剩一人一鬼的正堂里,她在紙人里直視著顧昔潮,理直氣壯,照常怒罵道:
「我魂飛魄散,又關你底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
她一口氣把話說完,才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夜色深沉,微弱的燭火輕輕搖晃,男人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聲色卻難得柔和了些許:
「確不關我事。但你看起來,並不好。」
恍惚間,沈今鸞只看到他削薄的唇微微一動,聲音如若幻聽。她登時如五雷轟頂,不敢置信地道:
「他他他……他是在和我說話?」
一回頭,趙羨已不見了,早就嚇跑了。
她迫使自己抬起頭,空蕩蕩的目光慢慢往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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