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這留洋回來的大小姐不好惹,不能惹。
沒人有膽子去吵醒明月。
而且,他們身為下人可是再清楚不過,昨天少帥就送了大小姐槍,兩把!
聽人說大小姐拆卸組裝槍枝就跟玩兒一樣,一看就特別熟練,說不準在國外殺人就跟吃飯一樣簡單!
這要是去吵的大小姐不高興了,說不準就掏槍給他們兩下子!
於是宋望軒從上午等到了中午,又餓著肚子等到了下午一點。
明月這才醒來,她昨晚做噩夢,半夜爬起來把槍握在手裡才又睡著了。
等洗漱完,穿好衣服,她才從傭人嘴裡知道宋望軒來了。
本來心情還不錯的明月臉一下就垮了,「誰放他進來的?」
「是管家……」
梳著一條辮子的傭人低著頭,心裡為管家默哀。
「人在哪兒?」
明月才兩把槍都揣上。
輕便小巧那個她塞進自己襯衫口袋裡,重重疊疊的蕾絲輕易就遮擋住了這點兒鼓起的痕跡。
笨重那把她裝進漂亮的珍珠手提包里,然後打開扇子,腳步輕快的往出走。
到會客廳的時候,宋望軒因為茶水喝多了,去解決三急了。
明月眼風掃了一下守在這裡的管家,二十多歲接近三十歲,面白無須,五官並不出彩。
管家被她看的提心弔膽,小心翼翼詢問:「……大小姐,是有什麼問題嗎?」
「別人說什麼你信什麼,下次是不是來個敵軍說是我顏家人,你都能畢恭畢敬的把人給請進來?」
明月說著,嘴角彎起,「你還特意在這兒陪客,怎麼,大帥府的花錢養你是讓你來跪著伺候這些莫須有的人的?」
管家冷汗當場就下來了。
他撲通一聲跪下,「大小姐,奴才不知道他不認識您,也沒想到這小子竟敢欺瞞大帥府,求大小姐責罰!」
「別動不動就跪,一口一個奴才的。」明月坐在主座之上,雪白的裙擺散開垂蓋在她的腳背上,只露出一點點兒皮鞋的尖端。
她打開扇子遮住自己的臉頰,只露出一雙貓兒一樣漂亮幽深的眼睛,「起來吧。這個宋望軒我確實認識,不過我很討厭他,以後別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了。」
管家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他一邊兒覺得大小姐還挺好說話,一邊兒站起來,用帕子小心的擦了擦額頭浮出的冷汗。
門口一人合抱粗的紅色柱子旁,宋望軒面色煞白。
他沒想到自己剛過來就聽到了曾經的靈魂伴侶如此貶低他!
他被打擊的魂不守舍,不可置信,腳步踉蹌的走進去。
坐在上首的那個人,確實就是曾經對他甜甜笑著的人,她怎麼能說出這麼羞辱人,這麼冷酷無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