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他令童子將那山草塞入煙囊中,又用小火點燃煙鍋,緊接著,一縷散發著幽淡清香的白煙緩緩升起。
如此過了一刻鐘,秋泓眨了眨眼睛,抬起頭,望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王梔。
「多謝余先生。」他淡淡道。
原來,當年在張繼宗家中自詡王島主弟子的「余泰之」正是喬裝打扮後的王島主本人。方才,在聽到此人開口講話的那一瞬間,秋泓就察覺出了不對。
王梔並沒有料到秋泓竟能一下子認出自己的身份,他先是略一詫異,而後大笑起來:「秋部堂果真聰敏異於常人,老夫真是佩服。當年老夫一病差點丟去性命,容貌枯萎,生怕秋部堂見了心下輕看,不得不扮做年輕弟子,才好一見。還請秋部堂,不要見怪。」
秋泓沒說話,他掃了李果兒一眼,令他把王梔帶來的東西收好。
王梔笑著問道:「部堂,如何?眼睛是否能看清了不少?」
秋泓一點頭:「是看清了不少,連島主耳上的蓮花金印都一清二楚。」
「那就好,」王梔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被秋泓當做天崇道逆賊打出宅院,他抬手摸了摸耳垂,舒了口氣,「若是部堂您瞎了,那我大昇的未來又該何去何從?」
秋泓淡然:「大昇的未來自然有陛下把持著,我不過是陛下身邊的一個小小臣子,豈能妄談左右國朝之言?」
王梔搖了搖頭:「非也,部堂是什麼樣的人,老夫心裡很清楚,部堂不必妄自菲薄。」
秋泓坐得筆直,卻沒說話。
王梔接著道:「我聽說,部堂這些天一直在尋找自家的表叔,卻始終未果,對嗎?」
不等秋泓回答,他又道:「我還聽說,部堂的居所中時常有來歷不明的人惡意叨擾,對嗎?除此之外,部堂身上的傷病反反覆覆,也總是不見好,對嗎?」
「這都不算大事,」王梔緊跟著說道,「老夫都能為部堂解決。」
秋泓眉梢一動:「王島主想要什麼?」
王梔一怔,旋即笑了:「要什麼?老夫現在什麼都不要。」
「島主什麼都不要,就肯來幫我這許些大忙,那我恐怕……受不起。」秋泓答道。
王梔抬起了嘴角:「部堂沒什麼受不起的,部堂是大昇的未來,也是我等小民的希望。因此,不論部堂來日遇見了什麼困難,都可請老夫幫忙,只要部堂開口,老夫一定竭力去辦。而老夫只是希望……希望部堂能記得老夫的這個人情。」
「那我要是不答應呢?」秋泓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