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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泓頓時失笑。

「再者說,你怎會和我非親非故呢?」祝時元睜著一雙大眼睛,一動不動地凝望著秋泓,「雖然你只認識我不到一個月,可我已經認識你超過十年了。」

「十年?」秋泓詫異。

祝時元咧開嘴,笑了起來:「初中的歷史課本上,花了大半頁紙,講你的一生功績,上面還印著你的畫像,和你的……」

「等等,我的畫像?」秋泓心中大覺不妙,「哪幅畫像?」

祝時元無辜地看著他:「就是那幅穿著蟒袍,鬍鬚稀疏,兩鬢斑白的畫像。」

秋泓用餘光瞥了一眼自己那垂在肩上,烏黑柔順的長髮——他上輩子到死都沒有白成那個樣子,這畫像到底是誰作的,他的幾個好大兒見了,難道就不知道請人重新改一幅像點的嗎?

祝時元仿佛猜到了秋泓的心思,他趕緊說道:「我從不覺得你長那個樣子。」

秋泓抬了抬嘴角,並沒有被祝時元的話安慰到,他頗有些心累地說:「快回去睡覺,別在我這裡蹭來蹭去了。」

話雖這樣講,祝時元卻不肯走,他湊到秋泓面前,小聲問道:「秋相,陸警官真的是陸將軍嗎?」

「什麼?」秋泓皺眉。

「秋緒告訴我的。」祝時元又往前蹭了蹭,「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秋泓直覺不對勁,但還是狐疑地問道:「什麼話?」

祝時元深吸了一口氣,謹慎地開了口:「野史里記載,永昌帝用白骨和髮絲復原了你的身體後,曾在逃亡的路上對著你行不軌之事,這是真的嗎?」

秋泓先是被這野史野出了一個跟頭,而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無奈道:「我死之後的事,哪裡能知道?」

「也對,」這麼多年來,祝時元攢了一肚子的問題,此時總算是能一吐為快了,他緊接著又問,「那李岫如呢?他真的是你下令殺死的嗎?李岫如的弟弟李峭如呢?也是你殺的嗎?還有寧城伯,他後來犯案,在牢中身亡,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的同年曹爭茂,為什麼會和你死在同一天?關振的死,該不會真的是你和天崇道密謀除掉的吧?對了,還有魯王,北都被破後,魯王出逃,死在了路上,後世有史學家認為是你派李岫如除掉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秋泓目瞪口呆:「魯王是我派李岫如除掉的?」

短短不過幾秒鐘,祝時元就已又想出了一個問題,他好奇道:「裴松吟呢?李語實在他的書里寫,裴松吟是被你逼死的。《昇史》里講,裴松吟是自殺的。可是《草鶴筆談雅集》里卻說,裴松吟是在故意用他的死,給你潑髒水,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秋泓一言難盡地看著祝時元。

好在是法治社會了,秋相爺沒法把此人拖出去廷杖,只能任由他在自己面前作祟。

只聽祝時元若有所思地說:「如今史學界的主流觀點和《昇史》一致,但大多數學者都明里暗裡贊成李語實的說法,他們覺得,秋相你不光害死了裴松吟,還害死了沈惇和陸漸春以及自己的髮妻鄔氏。甚至還有不那麼主流的觀點稱,明熹皇帝也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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