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沈惇提聲回敬道。
「是嗎?」秋泓笑吟吟地走上前,抬目看了看遠處青山下的南驛驛站,「十五年前,我在這裡等了一天,就為等一輛回家的馬車。可惜,馬車沒有等到,卻等來了淮實兄你。」
沈惇目光輕動。
秋泓接著道:「那日我與淮實兄聊了很多,只是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沈惇此刻怎能回想得起來?他把頭一扭,固執道:「不管我說了什麼,都不是如今你害我的託詞。」
秋泓輕嘆一聲:「淮實,不是我害的你,是你自己害的你。」
說完,他轉身就走。
沈惇卻下意識地開口,把人叫住了。
「秋鳳岐!」他喊道。
秋泓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這人。
沈惇的臉上已漸漸褪去了方才的慍色,他的眼神有些躲閃,似乎在醞釀什麼難以說出口的話。
「記得給我寫信。」秋泓說道。
沈惇抿了抿嘴。
「或許來日,等我告老還鄉時,還能順路去看看你。」秋泓又說。
沈惇鼻尖驀地一酸,他脫口道:「長纓處總領大臣,那可不是一個好坐的位置,你要小心。」
秋泓毫不意外沈惇會這麼說,他抬了抬嘴角,平和地回答:「多謝提醒。」
兩人本該於此一別兩寬,體面地拜別,可誰知坐上車的沈惇忽然又從小窗里探出了頭,他瞪著秋泓,略帶恨聲地說道:「秋鳳岐,你會遭報應的。」
秋泓一挑眉,看著他笑了起來。
什麼報應?秋泓從不信報應,可若是來日他回頭再看,或許也得嘆一句,沈惇其實也沒說錯。
回城的路上,李果兒絮叨起來:「昨日陸帥來了信,說年中時,要送小陸將軍去南邊巡防,屆時路過京師,還能與老爺你見一面呢。」
秋泓看著窗外掠過的山水,懶懶地「嗯」了一聲。
「陸帥還說,他已著人往京師送了一些燕寧的特產,之前老爺讓他帶走的那幾位……美人,都已經平安送出關去了。」李果兒接著道。
「喬姨娘的家事呢?」秋泓忽然問道。
李果兒思緒一卡:「喬姨娘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