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秋泓質問,「如果你去了……」
「就算我去了,我也救不了陸問潮的命,鳳岐,你沒看出來嗎?你沒看出來,到底是誰要的他的命嗎?」李岫如握著秋泓的肩膀,強迫他抬起了頭。
秋泓不得不對上李岫如的眼睛,迎接他投向自己的目光:「是『代黨』,兩年前,『代黨』暗中扶持流落塞外的天崇道,以此為橋樑,在北邊聯結北牧和跖部,他們謀劃此事已不知有多久,而我,我手下的『信天翁』卻一無所知。」
李岫如一凝,鬆手放開了秋泓的肩膀。
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懷疑他嗎?
秋泓的身子正輕輕發抖,他面色蒼白,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在說完這句話後,便猛地推開了李岫如,自己撲到一邊,把早上吃進去的飯和藥吐了個一乾二淨。
李岫如在痰盂里看到了血跡,他奪步上前,一把撐住秋泓差點栽倒在地的身子,把人扶到了床榻上。
秋泓疼得蜷縮成了一團,李岫如只得掰開他揪著自己胸口的手,自己順經絡往下捋。
「我不想看見你。」秋泓想要掙開李岫如的環抱。
「那我去喊你家管事來。」李岫如回答。
「我也不想看見他!」秋泓怒道。
李岫如鬆了手,看著連坐也坐不穩的人指著自己說:「你出去。」
「秋鳳岐……」
「我讓你出去……」秋泓身子一晃,就要摔下榻來。
李岫如急忙伸手,撐住這人:「你到底在懷疑我什麼?」
秋泓捱過這陣急痛,提聲問向李岫如:「天巒,『信天翁』不清楚的事,你清不清楚?」
李岫如不可置信:「你懷疑是我助他們殺死了陸問潮?秋鳳岐,陸問潮是被天崇道殘部擄走,在達鴉谷中受虐而死的,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如何不懷疑你?」秋泓反問,「『封天大俠』在北邊的那些年,一直混跡於天崇道之間,難道不是嗎?」
「是又怎樣?秋鳳岐你別忘了我那麼做到底是因為什麼,又是為了誰!」李岫如氣得咬牙切齒,「這幾年來我一直在南陲清查流入中原的阿芙蘿,一直在金萊與各大土司王周旋,你現在居然問我,我清不清楚。秋鳳岐,陸問潮死了,難道你的理智也跟著他一起死了嗎?」
秋泓抿起嘴,沉默了。
深夜寂靜,唯有後院偶爾傳出幾聲鳥鳴。這兩日雪停,天卻仍舊冷著,屋頂上的冰棱結了一把又一把,此時「撲通」一聲,一隻一閃而過的麻雀撞斷了其中一根。
「是我昏了頭。」秋泓脫力道。
李岫如放緩了語氣:「鳳岐,我之所以沒去北邊,半道折返,是因為我行至半路,收到了一個極為關鍵的消息。」
秋泓看向李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