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您在做什麼?」
花懷舟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使勁揉紅了眼睛,僵硬地看著小葉肆胸口的血洞,以及司空銘染血的刀。
「他還是個孩子……」花懷舟由震驚轉為憤怒,朗聲質問:「您怎麼能對阿肆做如此殘忍的事!您怎麼能傷害他!!他可是您的孩兒啊!!!」
「懷舟,你是個好孩子。」司空銘的神情依舊平靜,淡淡望著花懷舟,流露出慈愛又惋惜的目光,搖頭嘆息道:「可惜了。」
「阿肆,不怕,有師兄在……」
花懷舟急忙衝上前,想抱起地上的小葉肆,帶他去止血療傷。
可還沒碰到小葉肆,身體就突然動不了,被一股強勁力量壓制住,緊接著,意識也開始渙散。
最後,花懷舟徹底陷入了黑暗,只模模糊糊聽到小師弟聲嘶力竭的叫喊。
「師兄……師兄……!!」
*
海崖邊上,海風呼嘯掠過,明明時值炎熱夏日,卻涼澈入骨,令人一陣陣心寒。
花懷舟捂頭跪地,痛苦不堪。
失去的記憶就如洶湧海嘯,猛地灌進他的腦中,重刷著他的所有認知。
他一時分不清,那些殘酷破碎的回憶,和平庸漫長的八年時光,究竟哪一邊才是真實,哪一邊才是噩夢。
「師兄……」
耳邊傳來了師弟的呼喊,和腦海中的聲音重疊,狠狠刺激著他混亂的神志。
「啊!」花懷舟低吼一聲,終於完全衝破了加諸身上的傀儡術。
他用盡僅剩的最後一絲魂魄之力,抬起沉重的腦袋,慢慢看向他多年未見的師父與師弟。
那雙常帶著春風笑意的眼睛,八年來第一次真正地清醒,亦是八年來從未有過的明亮。
只是他大夢初醒,而今才驀然驚覺——
原來,自己早已死去。
第96章 絕望
天陰灰濛,海風繼續吹。
「宗主,您還是在做這些事……」花懷舟又看向葉肆,從悲愴中找回了一絲欣慰,「阿肆,你長大了。」
想不到花懷舟居然清醒了,司空銘眼眸眯起,立即施法壓制。
「啊……」花懷舟捂著頭痛欲裂的腦袋,在術法的影響下,記憶再次開始混亂。
葉肆的心口還在汩汩流血,撐起身子向司空銘乞求,顫聲道:「父親,請您停手!」
「他只剩一縷魂魄,若無老夫的傀儡術,連一刻鐘都支撐不住。」司空銘的語氣極為平淡,冷眼睨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和徒弟,毫無動容。
花懷舟拼命掙扎,耗盡所有力量與身上的傀儡術抗爭,爆發出一陣陣靈力強光,痛苦大喊:「不……我不要再當……傀儡!」
「我不是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