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名揚在外的、寫一手好字的王羲之,阿菟是他的小字。」他將她面上一小撮髮絲別到她的耳廓後面去,「以往我同他一道上學堂的時候,夫子便總說我這一幅字寫得不好。我覺著是他一雙眼睛有問題,只是我同阿菟同時相較而言,弱上jsg許多分了。」
「字這玩意兒,得常練,若不然手便愈發生了,到頭來真就只剩一幅見不得人了。」
韻文讀不懂他此刻眼里的意思,只好就事論事著道:「這確實是真的,字跡跟著人一輩子的,每個鋒芒都十分有講究,這是萬不可懈怠的。」
他對於她的應答十分滿意。「是啊,得多練,萬不可懈怠。」
「綿綿可願意陪我一道練?」
「我習的是簪纓小楷,不是那行……唔!」
溫熱的鼻息輕撲在韻文的面上,他輕輕咬著她的下唇瓣,輕吐靈蛇為她潤濕分毫,復又緩緩滑至下頜。
「我知道的,夫人定然是願意的。」
她將他的臉推開些,抽了空檔連忙想出言解釋:「不是,你聽我說……」
那剩餘的話再一次被堵回了喉嚨中。「綿綿,練字,單單一個人,是沒法練的。」
「綿綿乖,別抱被褥了,抱我。」
她一顆心瞬間吊回到嗓子眼,那碧波涌浪如春水溫潤,澤潤著初次航行的船隻,就連沾染上甲板的浪亦是高高揚起,輕輕拍落。
岸上的匠人不斷搬運著沙袋,一點一點填滿著那底倉,終於得以讓那浪花穩穩地落在船身上刻著的吃水線。桅杆艱難地推著拉起,陣陣急促的風不斷抖著帷帆,一點一點將那上面繪著的圖騰展露在眼前。
船身被那毫無章法的波浪卷得搖擺不定,這隻多麼嶄新的船吶,才將將欲要啟航,便有這般大的風況,那船身上不斷湧現的浪擊聲響亦是警醒著這艘小船的主人,等待出海多年,絕不能輕易覆過身去。
等待了許久,風況才終於漸小,浪濤不再洶湧,小船也終於沒有就此覆滅入江海中。
韻文自最起先的,如同昨日夜裡那般,兩只手腕搭在他的脖頸上,再到環抱住他的腰,到最後被他單手攥著手腕舉過頭頂,她已然有些分不清困頓與現實了。
她不由得想感嘆,那春宮畫卷還是畫得太過保守了一些,別看有些人兒面上是個清風正骨的溫潤人,真喚醒了那另一面,是比禽獸還禽獸!
眼皮沉沉墜著,眨眼便要昏睡過去。籍之卻晶亮著一雙眼,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似是還有些意猶未盡。
「夫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