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儷見他眼中神色掙扎的厲害,溫聲鼓勵:「有什麼隱情你直說就是,本官奉旨來嵩陽督察,自然會為你做主」
林暮雲垂下了眸子,想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張大人有許多義子呢,都養在府外,大人身份高貴,對於自己用過的東西,即便是放著,也不想被他人染指吧」
蕭儷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把自己比作了一個物件,見他如此輕賤自己,她心中有一絲不適。
腦中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她娘是嵩陽縣令,今日嵩陽大小官員的來了她這接風洗塵的宴飲,她娘肯定也在其中。
當娘的居然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當著一干同僚的面去陪酒。蕭儷眸中升起怒火,真是道德淪喪,人心不古。
看來這嵩陽的官場風氣,真是爛透了。
「張柏靜那些個義子都是怎麼來的?」蕭儷心中生氣,語氣冷冽了幾分。
林暮雲咬了咬下唇,豁出去道:「官家的,良家的都有,大多都是被自己的母親或者姐姐獻上來巴結的。」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蕭儷心中疑惑,口上就直接問了出來,按理說他不過是深閨中的一個小郎,不該知道這些隱秘的事情。
「因為我在獻給大人您之前,先是獻給了張柏靜,都住到她那養著一群義子的院子裡去了。後來大人來了嵩陽,他們遍尋符合大人意趣的男子,剛好挑中了我,我才得以站在大人面前。」
原來如此,蕭儷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原以為貧寒人家吃不上飯會賣兒賣女,被貶斥流放的官宦人家之子會遭罪。
沒成想官宦人家的男子都能淪落到這個地步,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林暮雲所說的那句『世間兒郎不都是這個命數嗎?』
只要這官場上的風氣一日不整頓,這些作踐兒子去攀裙帶關係的風氣就不會絕。
看林暮雲這情況,讓他配合著演一齣戲應該問題不大,謹慎起見,蕭儷還是不會告訴他真正的緣由。
她起身朝他走去,在古琴前停下,二人一坐一站,中間就隔了一架琴。蕭儷瞧見林暮雲因為她的靠近,呼吸明顯加快了,她壓低了聲音道:「我可以帶你去上京,不過你得幫我個忙」
林暮雲眼中神色緊張,「什麼條件」
在他眼裡,他一弱男子無權無勢,能幫得上這樣一位高官什麼忙,他就只有這一副尚可的皮相和身軀,無非是些塌上的條件罷了。
他想起他進張柏靜那個小院子之時,進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褪下衣衫,讓管事的公公上下檢查一遍。
各處都捏過了,才滿意的點點頭,嗯,是個能成事的,帶進去吧。
他哆哆嗦嗦的穿著衣裳,就聽剛剛捏/弄他的那個管事同邊上執筆記錄的侍兒抱怨,上回送來個銀樣鑞槍頭,真是白白耽誤功夫。
今日來郡守府上侍宴,走之前更是受了一番調/教,他才知道,原來人可以下/賤到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