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的事情在宮中是沒有辦法再打探,他一有動作,先不說蕭儷能不能知曉,父後一定是能第一時間知道。如今這情形下,不能再讓父親擔憂了。
沈榮垂下了眸子,掩過眼底酸楚的神色,低聲道:「是,父後」他鄭重的行了一個跪拜的大禮,輕聲:「父後要保重身子,兒臣告退了。」
君後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以後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強壓著眼底的淚意,抬手彎腰將人扶了起來,溫聲叮囑:「父後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回去和妻主好好相處,要記著父後剛剛叮囑你的話知道嗎?」
沈榮點點頭,看著父親踏入內室才轉身出宮。
他回到月華苑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雲雀去鶼鰈院請蕭儷過來。
為了見她,他甚至乘著雲雀去請人的空檔,將自己身上這件為了進宮而穿的華貴衣裳給換了下來,換上了見淡紫色的常服。
誰知等來的卻是一句『沒空』。
沈榮眸中燃著一層怒火,語氣凝結成冰,「你再說一遍。」
跪俯在地上的雲雀嚇得閉上了眼睛,語氣慌亂:「回殿下,奴才在鶼鰈院外等了半個時辰,只等到去通報的侍兒前來回話,說大小姐忙於公務。」
「那就午膳後再去請。」沈榮的聲音怒不可遏。
雲雀嚇得又磕了幾個頭,連連稱是。
以前的沈榮即便是心中再怒,不過是薄唇輕啟,淡淡的吩咐左右,將始作俑者亂棍打死。
他在下人面前永遠都是體面尊貴,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失了風範。
這是雲雀第一次見他這樣大吼大叫失態的模樣。
他一連三日都去鶼鰈院請蕭儷,每次去之前都在心中求遍了各路神仙,希望能將人給請動,可每次都是事與願違。
沈榮的脾氣越來越大,最後連從不離手的小金扇都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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鶼鰈院內,柳修筠正擺弄著面前的百合花,他一手拿著剪刀,另一手拿著一株百合,認真的修剪著根莖和葉子。待到修的滿意了,才將手上修好的這一株插入趙憐兒捧著的白瓷瓶中。
他看著瓶內百合的花型,覺得不甚滿意,又挑了一株繼續修剪。
趙憐兒瞧著他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禁有些擔心,輕聲提醒他:「公子,帝卿已經在外面等了兩個時辰了,您不出去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