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琨玉回頭的時候,她正在努力的咬著牙用身子去撐繩子,察覺到裴琨玉的目光,她的動作一僵,那緊繃著的身子木在了原地,連腦袋都不敢抬了。
裴琨玉要怎麼發落她呢?她乾巴巴的咽了口唾沫。
她沒見過男人發怒,但是思來應該都是一般的,她以前在鄉間見過那些揮舞著沙包大的拳頭上來打人的丈夫,將妻子打個半死發泄,換到高門大戶,興許是會體面一點,如李霆雲一般,掐著她的脖頸逼她跪地求饒。
但是,裴琨玉卻和他們都不一樣。
裴琨玉沒發怒。
他平靜的走到了她的面前,聲線平和道:「方才臣去查全貴的東西時,查到了一些關於朝政的事情,全貴一直在與東倭一族暗中往來,公主可知曉?」
孟韶歡不知曉,她什麼都不知曉,那張面具下的面白了又青,卻連一個字節都吐不出來。
「公主不肯說嗎?」他的聲音里似是帶了幾分遺憾:「既如此,裴某隻能上刑了。」
孟韶歡倒在地上,心想,她哪裡是不肯說,她是不知道!
而裴琨玉也一定知道她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細作,但裴琨玉偏要將她當成細作來一道審問。
「公主來京中時辰尚短,大概不知道京中的刑罰規矩。」
那月白風清的公子緩緩跪坐到她的面前,抬起手,伸向了她身上的繩索,在孟韶歡驚訝的目光之中解開,隨後,他從袖口中掏出一根銀鏈子,系在了她的——足腕間。
孟韶歡幾乎愣住了。
這是什麼刑罰?
京中有這種刑罰?
她遲疑著向後躲,卻被裴琨玉一把抓住了足腕。
他靜默的跪坐在原地,只用一隻手,就抓著孟韶歡的足腕硬生生將孟韶歡拖到了他的身前。
盈盈的燭火中,男人強健的腕,女人打顫的腿骨,像是一副旖旎的畫。
「你——」被拖過來的孟韶歡貼著堅硬的、光可見人的地板,面頰都微微漲紅,她終於發了聲,聲音也嘶啞發顫,問他:「你想做什麼。」
這麼大費周章的折騰,你想做什麼呢?
裴琨玉不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