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男女,都嚮往健美的身姿。
馬球場上也允人做賭,便是分開下注,做個彩頭。
自古以來,賭這一字都是能牽扯人心的,少年郎們在下面努力,姑娘們在上面下注,一群人說說笑笑之間,突然有人低聲道:「哎呀,裴大人來了!」
一聲「裴大人」,使在場的姑娘們都雀躍起來了。
她們不再看向馬球場,而是悄咪咪的看向遠處的迴廊。
在不遠處,正走過來一位公子。
公子身著月華色對交領長衣,遠遠一望,能瞧見衣間以銀絲走線鉤織出來的雲紋,泛著泠泠的光,那公子戴著玉冠,滿頭烏髮一絲不苟的盤束在其上,行路間,正抬起頭來,望向長亭一眼。
亭間的姑娘們都瞪大了眼,定定地瞧著他的臉。
那是一張俊美的面,清雋雅逸,若松枝栽雪,光瞧這張面,都能讓人春心萌動。
若是在加上一點別的——
「裴大人時年都拜四品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升三品。」
「聽聞,裴大人至今都不曾說親呢。」
「裴大娘子不曾管嗎?」
窸窸窣窣的話夾雜著少女心事,順著風輕輕地飄來飄去,每個姑娘都仿佛有一大堆疑問,但是都不好意思講出來,直到有人忍不住,說出了她們的心聲,她道:「裴大人來此做什麼?也是...也是來打馬球的嗎?」
當然,她們真正想問的是,裴大人也是來相看的嗎?
裴大人也需要來相看嗎?他這樣好的男子,若是想要娶誰家的姑娘,只需要稍稍放一點風聲出去,便能引得人家來看他了,他何苦自己來呢?
一群姑娘們聚在一起,又低低的念起來:「聽聞——裴大人府宅中也沒有通房呢。」
那些絮絮叨叨的碎話隨著風飄來飄去,飄向了在場的其他人的耳朵里。
「公主——」最高的涼亭台上,水蘭遠遠瞧見了裴琨玉的身影,伸手一點,聲線中帶了幾分欣喜道:「您瞧,裴大人也來了。」
最高的涼亭上只有孟韶歡一個人。
她的身份擺在這裡,旁人都要敬讓三分,所以她獨占了一個涼亭。
這個涼亭視野也最好,一低頭就能瞧見下面一群人在打,她看的無趣,一邊看一邊吃點果子,聽見水蘭說話的時候,她回頭掃了一眼,正看見裴琨玉的影子。
那公子正行入迴廊中,挑了一個男子處的涼亭坐下,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察覺到她的目光,裴琨玉抬起眼眸來,沉沉沉沉的與她對了一個視線。
但說來也奇怪,隔著這麼遠,她一眼瞧見裴琨玉,就是能看出來裴琨玉在生氣。
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