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琨玉便不忍再與她計較了。
算了,只是個能鬧愛鬧的姑娘罷了,何苦與她置氣呢?
他緩緩抬起手,想去揉一揉孟韶歡的腦袋。
不過這個動作有點困難,他的右手沒傷,但左臂對外,右臂向里側,他沒辦法折返右手去摸她的腦袋,乾脆就不摸了,只側過頭看著她。
這樣靜靜的躺一會兒也很好,讓他有一種錯覺,好似那一次在小漁村的爭鬥之中,孟韶歡並沒有離他遠去,他們互相陪伴,直到現在。
今宵細把銀燈照,悔怕相逢在夢中。
床榻上的孟韶歡無知無覺,便那樣伏在榻間,沉沉的睡著。
直到隔壁廂房熱鬧起來,將她從睡夢之中吵醒。
——
夜,戌亥時。
當時李霆雲在馬場受傷的時候是申時,但因為跑馬場距離京中有一個時辰的路程,且事發之後沒有立刻通知百勝侯夫人,所以百勝侯夫人第一時間並不知曉。
經過了一系列的折騰,一直到戌亥左右,百勝侯夫人的馬車才匆忙趕到了馬場。
馬場院落的門口,今日做宴的張大夫人與馬場的掌柜帶著幾個心腹奴僕一起等在馬場院落門口。
他們倆今日都是一副十分倒霉、垂頭喪氣的模樣。
張大夫人是做宴,宴上出了事兒,她要被牽連,當時知道宴上出事兒的時候,她心肝兒都嚇得亂顫,匆忙將旁的客人都送走之後,又來處理這件事。
她求神拜佛的想,千萬別死啊。
這人要是死在了她的宴會上,他們家是有責任的,她得給賠上多大人情債啊!回了府門後定然是要受夫君白眼、婆母責怪的!
一旁的馬場掌柜也是一個念頭,這人千萬別死啊,若是這人死在了他的馬場裡,他得賠命啊!
兩個人都是一樣倒霉,又是一樣的煩躁,都勉強壓著愁悶在馬場門口等著,等著等著,張大夫人便忍不住問一問:「你們馬場那匹瘋馬,可有查出什麼來?」
別管什麼緣由,好歹查出來一個呀!
馬場掌柜也嘆著氣回:「回夫人的話,不曾查出來,這馬瞧過,都說沒問題。」
他手底下那麼多馴馬師,每一個都去看過那一匹馬,但是誰都找不出來這匹馬發瘋的原因,它就是無緣無故的瘋了,誰能有什麼辦法呢?
張大夫人又覺得眼前發暈了,她問:「那世子爺如何了?裴大人又如何了?」
她剛才一直忙於宴會上的事情,現在才剛抽出身來,又要忙著來應對百勝侯夫人,還不曾去親眼看過世子爺,自然也不知道世子爺的近況。
什麼緣由查不出來,只能期待於世子爺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