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一時沒看住她,她就出去招惹了旁的男人,他到底要怎麼收拾她才好呢?
偏這個人還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有問題,他一看她,她就抬著下頜、底氣十足的看回來。
兩個人像是較著勁兒一樣,你不挪開,我也不挪開。
他們倆彼此正面一瞧見對方就往死里盯著,但是一旦有外人來瞧他們,他們又都漫不經心的劃開,好像是誰都不認識誰一樣。
這氣氛古怪,又隱隱帶著一點說不出的曖昧來,只要有人走近他們,就能感受到那種暗潮湧動。
翊坤宮今日的家宴還算寬鬆,因為來的大多數都是裴家人,個個兒都是親戚,所以彼此間都頗為隨意。
他們隨意,孟韶歡身處其中,便也覺得束縛的條框舒坦了些,等著四周歌舞起的時候,她便四下亂瞧瞧亂看看。
瞧瞧看看的時候,她的目光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一樣,又落到了裴琨玉的身上。
他們倆總是這樣,偷偷看對方一眼,然後假裝自己沒有看,一旦曖昧起來,倆人身上便都長了點刺兒,非要跑到對上面前偷偷刺上一下才算罷休。
這個人當時正在用左手端起杯盞。
他的慣用手是右手,常用右手拿木筷的,以前都是左手拿酒杯,但她今日瞧他的時候,便瞧見裴琨玉拿起酒杯的時候左手不受控的顫了兩下,杯中酒順著酒蠱落下來,潤濕了他的衣袍。
他神色自若的又將手中的酒蠱放下,然後用右手拿起這個酒蠱,重新放到面前來用。
至於那衣袍上的酒水,則順著袖袍向下一滾,瞧不見了。
孟韶歡卻像是被這一幕刺到了似得,低下頭不說話了。
她乾巴巴的嚼著最裡面的小兔子,心想,看在裴琨玉是真為她留了舊傷的份上,就不故意氣他啦。
等到片刻後,眾人在御花園中隨意走動的時候,孟韶歡難得的主動跟裴琨玉開了口。
「裴公子近日瞧著氣色不錯。」她虛情假意的寒暄了一番。
當時他們正站在一顆花樹之下,裴琨玉淡淡的瞧著那樹間花枝,神色平靜的回道:「裴某破相之人,不如沈公子俊俏。」
這人怎麼還一直提這茬兒呢!
孟韶歡瞪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曾主動去勾搭他,是他眼巴巴尋我來,給我送禮。」
裴琨玉低哼著、夾槍帶棒的回道:「公主不用跟裴某解釋,公主魅力無雙,裴某心知肚明。」
孟韶歡是真被他氣到了,裴琨玉這個人,討厭就討厭在他這張嘴上,外人瞧著他以為他是個多好的人呢,實際上嘴毒的要死,用不著幾句話就能把她氣得跳腳,她好不容易過來和他解釋兩句,他還要擺出來這麼一副姿態來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