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冰冷的眼睛直直望向貴妃榻上懶懶倚著的少年。
鷹隼都知道挑軟柿子捏。畢竟少年看上去那樣眉目溫軟,很好欺負,也很好嚇唬。
謝枕雲百無聊賴的神情終於變了,饒有興致的勾起唇角。
若是尋常鳥雀,謝枕雲並不會多瞧一眼,打開籠子便不再理會。
但蕭風望委實太過了解他,知道他喜歡什麼。
訓狗,訓鷹,都是一樣的有趣。
謝枕雲沒有如往常那般看幾眼就不再理會,而是招了招手,「讓我瞧瞧。」
陸節提著籠子走進來,微微鬆了口氣。
謝枕雲的手剛要觸碰到籠子,那蒼鷹便抓住時機要去啄,卻發覺那嫩白指尖堪堪停在它鳥喙所能夠到的籠子間隙外一點。
「真笨。」謝枕雲輕笑。
蒼鷹憤怒地用鳥喙啄籠子,卻無法傷及謝枕雲分毫。
這個柔弱的人類,竟敢取笑它。
蒼鷹發出尖銳的唳叫聲。
「陸大人,它好兇啊,」謝枕雲丟出手裡的葡萄,正好砸在蒼鷹的腦袋上,「和你們三殿下一樣凶。」
「不夠凶的蒼鷹,都是被主人馴化過,」陸節低聲道,「老大說,小公子不會喜歡。」
「可是它這樣凶,我要如何讓它聽話?」謝枕雲抬眸看他,「陸大人,你教教我。」
陸節頭垂得更低,「屬下教不了公子。」
這世間手段最厲害的馴獸師,怕是都教不了他們小公子。
「你把它放下吧,」謝枕雲收回目光,慢悠悠又吃了一顆葡萄,「這些日子你也很忙,別忘了正事。」
「是,」陸節不曾抬頭看他,放下籠子,轉身離開。
「小公子,」侍從好奇又害怕,時不時打量籠子裡的蒼鷹一眼,「這鷹,怕是難養。」
「你多喊幾個人,把籠子裡的那根棍子換成麻繩,」謝枕雲淡淡瞥過蒼鷹,「每日十二個時辰,你們幾人輪換著搖晃,不准它睡,也不准給它吃任何東西。」
「是。」
蒼鷹的籠子就擺在謝枕雲床榻前。
他也曾聽說過塞北的遊牧族人訓鷹的手段,但他不是蕭風望,沒有鐵臂能讓蒼鷹站立,也沒有足夠的精力熬上七日不睡。
只能用些別的法子替代。
每日醒來時,他會讓侍從停下搖晃麻繩,餵給蒼鷹一塊肉,若它不吃便繼續熬。
直到第五日。
謝枕雲從榻上睜開眼,因為他睡得很好,精神也好,反而是籠子裡的蒼鷹,有氣無力地耷拉著翅膀,直勾勾盯著他。
「小公子,」侍從連忙端來盛放生肉的玉盤。
謝枕雲用筷子夾起一塊,從鳥籠的間隙里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