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米的距離,烏岫走到葉漱的面前。
葉漱想了想,雙手將小老虎抬起,遞到烏岫的面前,道:「你救了它。」
烏岫眼珠很慢地轉到小老虎身上,看了幾秒,沒有接過,重新抬起眼,看向葉漱,說:「我剛殺的是它爸爸。」
葉漱抬著的手臂僵住,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烏岫的眼睛,本能地緩緩搖了搖頭,但烏岫的神情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他也不會拿這麼嚴肅的事情開玩笑。
葉漱視線沉重地向成年老虎的屍體看去,被舉著的小老虎也看到了大老虎的屍體,難過的嗚咽了一聲。
獅子琪甩著尾巴盤踞在葉漱的周圍,防範可能的襲擊,葉漱和烏岫相對而立,兩相沉默。
半晌,葉漱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你剛才可以不殺大虎,我可以救它——」說到一半,葉漱自己說不下去了。
當時的情況下,烏岫不殺了大虎,他和小老虎就會死在大老虎口下。
「對不起,」葉漱低下頭,把小老虎抱回了自己的懷裡,「剛才那句話不是怪你的意思,你做的是對的……」
葉漱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一切,只能鴕鳥埋頭似的將視線落在小老虎黃黑花紋的頭頂上,不去抬頭看烏岫。
突然,他感覺自己發頂被拍了拍,烏岫嘆了口氣,從葉漱懷裡接過小老虎,葉漱不明就裡地抬起頭,對上烏岫一直看著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的獸型是黑足貓,當初卻為什麼一心想進特行隊嗎?」
葉漱搖搖頭,這一點他曾經確實想過。以貓的原型,進入特行隊多少有些勉強。
不過葉漱在見過烏岫迅猛的身手後就打消了這個疑惑,因此也沒有問過。
此時聽烏岫這麼說,難道這裡面還有其他緣由嗎?
烏岫的眼睛放空,呈現出一種回憶的姿態,他五指成梳,邊梳理著小老虎的毛髮,「在我六歲的時候,全家在外出時被過界獸襲擊了,那是一匹很矯健的孤狼。」
烏岫的視線落下來,他的語氣平淡,提起過去的事情時也沒有多少悲痛的情緒,仿佛時間已經減輕了當時的傷痛。
「我們家裡的獸型都是貓,沒有猛獸,爸爸赤手空拳和那匹孤狼戰鬥,媽媽的力量弱,就變成黑足貓原型,去撕咬那隻狼的眼睛,他們一起保護當時只有六歲的我。」
葉漱張張嘴,安慰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烏岫先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沒什麼的,那次我們一家都活了下來,特行隊在最後的關頭趕到,擊斃了那隻過界孤狼,從那時起,我就想,我長大以後一定要進特行隊,保護我的家人。」
烏岫將梳理乾淨毛髮上髒污的小老虎還給葉漱,葉漱看著烏岫好像已經沒事的神情,隔了一會才將小老虎接過。
道理誰都懂得,但人真實的就是理智再清楚,也避免不了七情六慾的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