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社畜,我早就知道每一份高薪的背後都有代價,只是我以為我足夠幸運,碰到了少年時的好友,得到了他的偏愛與優待,卻沒有思考,是不是要額外付出什麼。
紀文軒是一個同性戀。
再沒有比此刻,我更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
我得到了短暫的快樂,紀文軒又喘了起來,我開始給他幫忙,一邊幫忙一邊暗忖我竟然如此熟練地做這種事。
——畢竟已經做了好多次了,只是我剛剛反應過來不對勁。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當然他也看不清我的。
他的雙手抱住了我的頭,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我出聲警告了,我說:「別做。」
等一切都結束之後,我開了床頭燈,清理我們的身體,紀文軒側躺著,看了我很久,然後問:「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麼?」
我記得我上次的回答是「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們當然會永遠在一起,即使哪一天我不付工資,我找到了新的工作,下了班我晚上也會回來照顧你。」
我現在不這麼想了,我說:「我們也不是一家人,怎麼可能一直在一起呢?」
紀文軒不說話了。
我猜他在生氣。
其實我也在生氣。
我是他的男保姆,不是他以保姆的名義找來的情人。
如果他因此而不再僱傭我,我也隨便了,我做不出掛羊皮賣狗肉的事。
第29章
第二天是個晴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紀文軒正抱著我、睡得香甜。
我應該把他推開的,但一想他昨晚又痛了一夜,抱著我身體發抖的模樣,我又捨不得推開。
我睜著雙眼觀察天花板上的每一道紋路,困了就睡一會兒,醒了就繼續看天花板,這麼挨了幾個小時,紀文軒終於醒了。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是:「為什麼不推開我?」
我感覺他這句話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思了,但想想他是霸道董事長,能說出這麼一句話,倒也正常。
我就沒吭聲。
紀文軒嘆了一口氣,他說:「我昨晚不是故意的。」
我有心想頂他一句「是不是故意的你心知肚明」,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雖然我已經做好了和紀文軒鬧翻的心理準備,但如果能不鬧翻,還是不鬧翻為妙。
作為一個多年打工的社畜,雖然每天都在罵老闆,但能不真的和老闆硬剛,還是不硬剛為妙。
我給自己找了一圈藉口,就不願意承認我是心疼紀文軒還病著,不想和病號計較。
我沉默不語,他低嘆了一聲,說:「抱歉。」
「你道什麼歉。」我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你不想和我玩,我偏偏要讓你陪我玩。」
「……算了。」反正也有爽到,後來雖然是我被氣到了,但的的確確也是我們互相玩了。
紀文軒露出了一個很矜持的笑容,用很小的聲音問我:「早上能不能吃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