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些私人物品, 其他的交給紀文軒可靠的下屬們,然後就上了停在遊輪停機坪上的直升飛機。
我看著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小的遊輪, 緩緩地鬆了一口氣,仿佛在此刻才真正地逃離了那一段噩夢。
也就在此時,紀文軒的聲音在我的身側響起,他對我說:「對不起。」
「啊?」我愣了一下,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我不該帶你到那座遊輪上度假。」
「……這有什麼可道歉的,你也沒預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啊。」
「是我考慮不周,」紀文軒道歉的態度過於誠懇,誠懇到我有點覺得不至於了,「如果我安排得更細緻一些,派更多的人保護你,或者那天晚上推了那次見面的話……」
「那不是你的錯,」我意識到紀文軒陷入了自責的情緒中,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注視著他,「是我選擇晚上出門,也是我主動去了那個危險的區域,如果一定要埋怨一個人,那可以去埋怨我。」
「……你這是什麼聖母的發言?」紀文軒看起來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聖母發言,而是與其看著你內耗難過,倒不如我擔了這責任。」
「你不該擔責,錯的是囚禁你、傷害你的人。」紀文軒嘆了口氣,又問我,「你身上有傷口麼?」
「……」說真的,我差點忘了受槍傷這回事了。
主要子彈擦著腿肉過去的,傷口不算深,我昏迷的時候,溫聞的手下也有仔細處理過,修養了幾天就結了疤,一開始還有些絲絲拉拉的疼,很快連疼都不疼了。
但的確是有傷口的,除了這道傷,溫聞情緒激動的時候,在我身上留下的青紫也還存在著。
我有點想隱瞞,因為紀文軒的情緒明顯不正常。
但我們日夜相伴,再說傷疤總會留痕,瞞也瞞不住,也只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
「有一道槍傷,不重,就流了一會兒血,我當時應該是疼暈過去了,後來也就處理好了。」
「哦。」紀文軒近乎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倒沒覺得他不在意我,畢竟我很了解他——我只是仔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叮囑他一句:「你可別干違法犯罪的事。」
「怎麼會。」紀文軒露出了一個近乎溫柔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個好人。
「……在公海犯罪,也是犯罪。」
「他跑得很快,我沒有抓住他。」
「真的沒抓住?」
「當然。」
紀文軒回答得無懈可擊,但他這麼回答,我反而提起了心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讓法律來審判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