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雖面不改色,但耳根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紅了。
修好水管,裘子蘭便要去酒吧上班,而江喻和陸懸都只上晚班,目送她離開後,陸懸說:「衣服明天還你。」
江喻:「嗯。」
「你還欠我一頓飯。」
「嗯……嗯?」
陸懸笑了一聲:「不會想賴帳吧?還有十九個煎蛋。」
江喻反駁:「十八個。」
「但是我只吃了一個。」
「沒吃賴我沒做?」
「那欠我的飯怎麼說?」
江喻無奈道:「今天,現在,立刻,馬上就請。你怎麼跟要飯的一樣。」
陸懸又笑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可是現在才三點,我還不餓。」
「那你說個屁啊!」江喻很想踹他,但忍住了。
兩人站在路邊,既沒有各回各家,也沒有要等的人,就這麼站著,誰也沒走,但誰也沒有繼續接話。氣氛有些沉寂了,他們也許在等對方先開口,也許在醞釀著自己該說的話。
兩個性格尖銳的人,曾用尖銳的話去故意刺痛對方,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一種名為後悔的感覺悄悄滋生。
「那天……」
「我……」
兩人同時開口。
江喻立刻抬手打斷他:「我先說。」
他清了清嗓子,無需打腹稿,想說的話便自然而然地說出口:「我那天說話太難聽了,知道你是想幫忙,謝謝。還有……對不起。」
他極少主動道歉,於他而言,道歉就是認輸,所以他神情依舊有些不自然,目光投向馬路對面的路牌。
他沒有發現,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陸懸正認真地看著他的側臉。
此刻陸懸並未想起自己被拒之門外的那個夜晚,江喻曾說過什麼,而是不斷浮想到他手臂上為他而受的刀傷和緊緊纏繞的繃帶。
帶著血色的和痛覺的情愫不斷發酵,陸懸脫口而出:「如果我不想只做朋友呢?」
第29章
什麼意思?
江喻的大腦沒轉過來,他遲遲沒搞清楚這話的意思。到底是不想做朋友,還是想做?
在他思考的這幾秒,陸懸忽然逼近了一步,眼底翻滾的情緒仿佛將要迸發的火山。冷戰的這段時間,他忍了一天又一天,隱忍感情非但沒有淡化消失,反而越發強烈,灼燒著他的內心。
如果江喻始終冷待他,對他視若無睹,或對他的一切事情袖手旁觀,徹底切斷一切聯繫,他也許自然而然地就會放棄。然後告訴自己,我想錯了,也做錯了,不該浪費時間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