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蘭已經冷靜下來,瞧見杜巧娘進屋來,就說道:「娘明日和我去鎮上一趟,把首飾換成銀子,家裡該添的都添上,總不好掃地都要借人家的掃帚。」
杜巧娘點點頭:「咱既然在這裡安家,過日子要用的東西就該置辦起來。」
「應和受傷,你心裡也別太難受,總歸他人是好好的。」
趙春蘭點點頭:「曉得,經這一事我突然就想開了,咱家還有銀子首飾,有些人家比我們還艱難。」
「先前我只想著以前的日子如何好過,人要活在當下,不該跟過去比。」
喜月上前扯住她胳膊:「嫂子,只要我們一家子齊心,定會把日子過好,而且比以前還要好。」
趙春蘭攥住她的手:「我們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
「爹,你疼嗎?我給你呼呼。」
阿圓小心翼翼對著楊應和臉上的傷口吹氣。
楊應和又一次心軟成一團,把手中米粥餵給她:「阿圓吹過,爹就不疼了。」
夜裡睡覺躺在東屋草帘子上,歡兒突然說:「喜月,我們打柴去賣吧?」
喜月還沒出聲,杜巧娘就勸阻道:「掙錢是大人們的事,你們別操心,小姑娘家家的拋頭露面不好。」
她自已被流言蜚語傷過,不願她們經歷。
一手摟一個:「家裡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你們別瞎擔心。」
喜月皺著眉頭沒吭聲,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怎麼可能不擔心?
大哥這幾個月不能做活,秋冬兩季的糧食錢就得花不少。
萬一家裡人還有個頭疼腦熱的什麼事。
活十二年,她從來沒覺得心情這般沉重。
可又沒有什麼好的賺錢主意。
農活沒做過,繡活也是一般。
完全幫不上家裡。
旁邊歡兒嘆氣,杜巧娘就道:「你們好好的就是幫了家裡。」
話畢不再多言,催著兩人睡覺。
次日用過早飯,婆媳兩人背著簍子去鎮上,交代喜月照顧好楊應和,看好石頭和阿圓。
這個家已經經不起別的磨難。
拘著石頭和阿圓不往外跑,他兩人在家裡急的亂轉。
先前在鎮子上也有跟巷裡小娃們玩,但不像現在滿村子亂跑。
小娃更多,也更有意思。
「我看你們是心都玩野了,你們爹受著傷呢,躺著多無趣,你們只管自已玩樂,小沒良心的。」
阿圓一聽喜月這樣說,跑進西屋去看爹爹。
石頭翹著嘴:「爹有阿圓陪呢。」
喜月哼一聲:「看阿圓多乖,你還盡說爹疼她,疼也是應該。」
石頭小大人樣嘆一聲,耷拉著肩膀進去西屋。
喜月忙著澆水煎藥,就見歡兒端起木盆去西河邊洗衣。
西邊河裡的水是從北山流出來的,流動的水清澈見底,村里人多是去那浣洗衣物。
兩人把家務事,前後院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