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到跟前,周祁卻是沒喝,褚君陵餵也不肯張口,受其威迫要拿嘴渡,似作思索,凝眸注視著那茶盞,音只蒼涼:「皇上倒不嫌髒。」
『哪髒?』褚君陵沒聽得明白:「今日怎的總說些怪話?」
「奴本就是個瘋子。」
瘋人說瘋話,何其正常。
褚君陵不知他哪根筋又搭錯地方,習以為慣,趁人說話捏住雙頰,將茶水倒進周祁嘴裡,怕他嗆著抬使頭往後仰了仰,咽完又輕啜口才放。
閒坐有會,突想起有重要事沒問。
「與你娘親合謀之人、」
「皇上。」德觀輕敲殿門,打斷君王后頭的話:「老奴有事稟報,可能進來?」
「何事?」
德觀表示殿外人多眼雜,不便說。
「愣著做甚。」褚君陵不怎的高興,將散垮的衣袍穿上,喊過怔坐著的周祁:「過來幫朕整理衣物。」
周祁卑順應是,膝行近身,憂著君王未盡之言,心不在焉系好鞶封,遲疑問道:「幕後共使,皇上查到了?」
「稍後再說。」道人周祁認識,讓他先自個猜猜,收拾得當傳德觀進殿:「何事需得晚上來稟?」
「沈寰求見皇上。」
暗衛身份特殊,若有事奏大不必轉讓奴才請示,這狗東西在搞什麼名堂?
殿中沒別的奴才,得君王過問,德觀也不顧慮:「沈寰身側跟著有人,說是..」小心瞧過周祁:「說是將軍府的護衛。」
照那人所說是奉周未之命來的,再具體的,來通報的奴才沒講,德觀也不清楚。
但聽來報的奴才透露,沈寰似乎是受那護衛監視,無法孤身來面聖:「皇上之意,可用奴才宣人覲見?」
褚君陵心奇怪:那暗衛不是出宮報恩去了,怎會和周府的人搭上關係?
餘光瞧周祁同樣疑惑,外有幾絲別的情緒,一番計較,問兩人在何處。
「已至宮禁時辰,那護衛未得您傳召,入不了宮,眼下在北武門候令。」
「宣。」
待德觀去傳人,將沈寰可能鬧地么蛾子試想盡遍,疑心更重,轉看向周祁:「朕的暗衛怎會與你府上來往?」
「奴不知。」觀其顰蹙,當是君王猜忌周氏有不臣之心,又事發在周夫人勾結行刺這個當口,周祁暗自一驚,摸不清此事是褚君陵設的計,還是確真另有隱情,急跪伏下身道:「娘親已是前車之鑑,周氏斷不敢再生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