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褚君陵就不愛聽:「說夠了?」
即令奴才替廢貴妃削髮,好趁夜前出家,卻看盧蘊貞又取根髮簪抵到喉間:「都別過來!」
吼過又冷靜向君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臣妾罪孽深重,也是皇上親縱地,臣妾有罪,皇上罪更重於臣妾,又該受什麼罰?」
褚君陵看她是失心瘋了。
「臣妾差點兒忘了,皇上是天子,該由天道降罰。」以此咒君王作踐她真心,自身真心也會遭辜負,這既是她二人的報應,亦是君王應受的懲罰:「皇上最不容人僭權,又最在意周祁,臣妾在此祝皇上永得皇權,永失所愛,做真正的孤家寡人。」
盧蘊貞純屬口舌之快,褚君陵卻多心,有周祁中毒一事在前,加之盧氏的案子未徹底了結,此時放人出宮,既難防盧蘊貞另做有暗害周祁之事,又難防盧景華沒這層顧慮狗急跳牆,多經考量,令奴才將盧蘊貞手中的聖旨收回:「不肯入尼庵,朕成全你。」
隨即叫過德觀:「傳令下去,改將盧氏冷宮安置,非死不得出。」一應不准宮人照應,又警告盧蘊貞若敢自戕,便要她那活著的爹比死還難看:「管不住嘴,朕著人替你管著。」
盧蘊貞亦知君王留她父女二人性命是為相互掣肘,約莫是心死,聞其令奴才日日來掌嘴,情緒亦鎮靜,更甚是無所謂的笑:「臣妾還等著看您和周祁不得善終,自然要好好活著。」
後見君王冷漠離開,不落規矩又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再晚些時候,宮外來報,盧景華在宗祠前自裁,被找到時已經斷氣,褚君陵准過安葬,又讓宮裡宮外封鎖住消息,不准讓盧蘊貞知情。
又過有小半月,盧氏一案收尾,褚君陵臨行前叫來一眾心腹和周未,文指宰相代管朝政,武命周未坐鎮朝廷,其餘人等從二人之令。
「奉郡離京甚遠,皇上此去少須兩月,朝中恐瞞不住。」
「那便等瞞不住再說。」褚君陵安排好,叫退眾人獨留下周未:「朕不管你使哪般手段,等接周祁回京,朕要京中無一人敢論他是非,更要朝中無一臣敢與你周未作對。」
「末將惶恐!」
褚君陵管他恐不恐。
『罪己為周氏攬民心,買通說書添周氏威望,讓周未斬鍾耿懾眾臣,他能幫的幫了,只等周未徹持住朝堂,等接周祁回來,就該考慮封后的事。』
想是忽悠周未:「你手中之權來於朕,周祁亦在朕的手上,你不敢不忠,既是擇忠,這權在你與在朕手上,則是沒差別。」
周未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左右折不了你周氏的忠骨,將軍重權在握,於周祁不是更有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