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視線里男人動作明顯僵住一瞬。只是不過兩秒又繼續了,他從裡面撈出一把小東西,又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
微弱的火光躥上,視線里閃過一簇緊湊的亮光,火星四射。
陳述堯本來是要說些什麼的,但是話在喉嚨里滾過幾遍也沒連成連貫的詞句,他透過打火機跳躍的火光看清她的臉,然後把手裡那串滋啦作響的東西塞給她。
蘇青愣了片刻後,沒忍住,笑出聲來。仙女棒燃燒得很快,她從壓抑得笑到越笑越大聲,完全忽略一旁陳述堯尷尬到近乎無措的神情,「不是,你管這東西叫煙花呀?」
陳述堯沒有接話,他彎腰把紙箱裡的所有仙女棒都拿了出來,併攏,一齊點燃。
那些微小的光芒湊在一起,竟也變得盛大起來。
整個瞳孔都被亮光填滿。
今天一整天的鬱悶和不快,似乎在束亮光中消失殆盡。
蘇青望了眼還舉著那捧煙花的陳述堯,心頭莫名的顫動了瞬,「其實我今天在心裡許了個願望,就是如果能在去十二點前看見好看的煙花我就原諒最近所有的不愉快。」
她話音落下,那一簇滋啦的火星也剛好迸髮結束,四周安靜極了。
陳述堯表情沒太多變化,「那你現在開心了嗎?」
蘇青點頭,「非常,所以你還想吃日料嗎?」
陳述堯終於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要對請我吃飯這件事這麼執著?」
蘇青很坦蕩,眼底一片清明,「因為想感謝你呀,你幫了我很多忙。」
她從外婆口中得知陳述堯就是那個經常上門做檢查還幫外婆買菜的警察,結合這段時間的接觸,蘇青發現自己對陳述堯的誤解挺大的。
他不是冷漠無情,也不是古板教條完全不懂浪漫,就像是一本她從未翻開只是被簡介勸退就束之高閣的書。
「只因為這些嗎?」陳述堯的聲音在夜色中很沉靜。
蘇青嘴唇翕動著,剛要說些什麼又被他打斷,「那就去吧。」
因為店家是溫言的高中同學,蘇青提前要過聯繫方式,所以即使這個點,依舊有位置。
榻榻米的包廂只能跪坐,蘇青俯身端起一旁的仿古瓷瓶就要給他倒酒,陳述堯手落在杯口,虛虛擋了下,「我要開車。」
蘇青這才後知後覺,她小聲說了句抱歉,然後手腕彎過,準備給自己倒。
陳述堯勸誡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些喑啞,「你也別喝了吧?」
剛剛在酒吧她確實因為心情不佳喝多了點,但吹了那麼久的冷風,酒意早就散了大半。何況請客吃飯喝點酒似乎是常態。
「太晚了不安全。」陳述堯在她的注視下緩緩補充。
「不會呀,你可以送我回去。」蘇青頓了頓,想到什麼又揚起嘴角,「而且,我酒品很好的,絕不會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陳述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不再勸說。
梅子酒入口清甜且綿軟,蘇青一開始還很克制,隨著菜品一道道上桌,慢慢就有些失控。
話題也從外婆和工作聊到了上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