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後，歲行愣愣看著熟悉的房間，有種還沒醒過來的錯覺。
「醒了？」
若不是顧執出聲問，歲行還沒注意到攬在他腰間的手。
夢境和現實重疊，歲行頭疼得仿佛要炸開。
他閉上眼急促呼吸，認清夢境也是現實，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回映，無助的絕望感向他襲來。
他在顧執懷裡不住地顫抖，「為什麼……」
歲行反應強烈到讓顧執也慌了神，慌忙找來醫生診治。
顧執在一旁候著，他沒放過歲行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他自然發現歲行現在特別像六個月之前還被他關著的狀態。
醫生依舊是之前那位，他起身看著顧執嘆了口氣，「借一步說話。」
顧執隨著醫生來到屋外，「你怎麼又把他帶回來了？」
「半年，已經到了。」
「……」
「他應該恢復記憶了。你接下來還準備關著他？」
顧執沉默半晌，「沒有。我沒打算關著他。」
顧執不敢故技重施，再關下去的後果有多嚴重，他也能預料到。
醫生不怎麼相信他的話，好心勸告：「如果沒有自然最好。他情緒起伏太大，剛痊癒的身體禁不起更多的刺激。有時間來醫院做個全面檢查，還有他腹中的胎兒……」想了想，醫生沒說下去。
顧執已經懷疑到他頭上，歲行怎麼會知道孩子的存在，很大概率是面前的人告知的。
不過顧執沒有多說，也沒有逼問，答應下來。
「行。」
醫生被送出門，顧執心裡暗暗想著是時候換個私人醫生了。
進屋後。
顧執先是觸及歲行防備的眼神，又往旁看去，放在桌子上的藥也沒吃。
顧執走近，「空調溫度會不會太低了？」
歲行抿了下唇，沒有回答，下意識往後靠的動作讓顧執短暫止住了腳步。
「我不會關你。」顧執立在原地，「你可以去做你喜歡的事情，但是五點之後我會接你回來。」
「……」
他難道是覺得自己很大方嗎？一想到將來還要無數次面對這樣的畫面，歲行止不住地心煩。
「什麼時候去手術。」歲行並未回應顧執的話，漂亮的眼眸沒有一絲波瀾。
走向陷入僵局，顧執撕開平靜的偽裝，面色凝重地走向歲行，「不能手術。你身體還需要調養。」
「是嗎？」歲行低聲喃喃。
一個人騙人騙多了，哪怕是說真話，歲行也不是很願意相信。
「月底。」顧執將歲行的表情盡收眼底，眼神里的失望往往比言語的刀子更扎人心。他說，「月底去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