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里第一次體驗以血洗臉,哪怕有醫護人員第一時間給她止血包紮,但過深的傷口還是瞬間打濕了紗布。
「傷口太深,建議還是趕緊前往醫院縫合。」給她按住傷口止血的醫護人員開口建議著,旁邊的總教練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就要指揮人送她走。
伸手拿過一旁的紗布,真里自己給自己的腦袋上緊緊的纏了兩圈。剛才松本那球是直奔她的右眼而來,幸好她躲得快,只是眼眶開了個口子,要不然現在真的要躺著進醫院了。
「比賽繼續。」
抄起長椅旁的球拍,看都沒看雙手抱臂的總教練一眼,大踏步的走上場地。現在的她已經聽不到場外任何的勸阻和擔憂,眼中只有對面垂手而立的少女。
今天在場的,除了賽場上的選手本人,也就只有教練組有權終止比賽。但顯然他們並不打算這麼做,即使野田上前請求,總教練也只是哼了一聲沒說話。
比賽繼續。
真里自認心眼不大,但作為禮尚往來,她雖然不屑做出一樣的人身攻擊,可之後的網球也是招招都往松本的腦袋上招呼。很快,少女一頭秀麗的長髮便被「嵐」的火焰熱風燒的不成樣子,焦煳的造型只剩下額前厚重的劉海不變。
伸手摸向自己的頭頂,彎曲卷翹的碎發隨風而落。松本整個人呆立片刻,隨後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幸村真里!你找死!」
場邊眾人面對如此滑稽的一幕沒人笑的出來,都忍不住擔憂的握緊了拳頭。害怕看到接下來真里被報復的畫面,剛剛那血腥的場面深深刺激到了她們的神經,都怕她再出個三長兩短。
可沒人知道,真里這並非簡單幼稚的報復,而是為了等待現在這一刻。等松本暴怒而起之時,將招式從猛烈攻擊的「嵐」改為密集卻平緩的「雨」。
宛若鎮魂般的雨,強行洗刷了賽場的血腥氣。靠著憤怒與血氣疊加傷害的松本,兜頭被潑了盆冷水,如同將即將噴發的火山口被堵,內里的怒氣無處發散,生生憋出了內傷。
心理上應該是憤怒的,生理上卻感覺無比鎮定。
淅淅瀝瀝的雨霧中,松本覺得自己快要精分了,整個人被分裂兩半。一半,叫囂著要將對面的真里用鮮血染紅,傷口開滿全身;另一半,冷靜的告訴自己暴力非長久之計,鮮血是罪惡的之花。
這招便是真里在和越前比賽時領悟出來的「雨」,當時她就是憑藉這招,強行給越前降溫,從而達到關閉對方「天衣無縫之極限」的效果。
現如今用在擁有殺戮心的松本身上,是再適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