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時語塞,就像何氏說的,總不能為了個人偶,就要人性命。
而且這半年多二房接連出事,若是何氏再有個好歹,剩下老二帶個女兒,這日子怎麼過?
但是孫子是帶兵打仗的,性格強勢,又寵著這個妹妹。自是不想饒了何氏,也是人之常情。
老夫人一時有些為難,低垂著頭沉吟不語。手裡的小葉佛珠,倒是捻的飛快。
過了好半晌,老夫人才說道:「老大,老二,老三,你們都說說吧,這事要怎麼辦?」
蘇承鄴想了想說道:「依兒子看,弟妹說的沒錯,但是元州的話也有道理。兒子都聽母親的,您說怎麼處置,兒子都無二話。」
蘇清妤差點笑出聲,父親這手太極打的真是好,誰也不得罪。
老夫人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平日沒主意耳根子軟也就算了。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竟還是這副德行。
可這也不是訓兒子的場合,老夫人又看向蘇承衍。
蘇承衍沉聲道:「這事確實是她做的不對,但是罪不至死。家法,禁足,或者罰跪,我都無二話。」
「但是她有句話說的對,清妤不是沒事麼?」
說到此,蘇承衍轉頭對著蘇清妤放緩了語氣,「咱們自家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
蘇清妤卻一個眼神都沒給蘇承衍,微不可察地哼了一聲,「我若是有事,做鬼找她算帳還來得及麼?」
老夫人又問蘇承荀,「老三,你怎麼說?」
問話的時候,還給蘇承荀使了眼色。她知道,這兩個孩子還是尊重他們三叔的。
海氏憂心地看了蘇承荀一眼,老夫人這不是難為人麼?這話要怎麼說?怎麼說都得罪人。
但是蘇承荀卻沒多想,他行事一向磊落,怎麼想就怎麼說。
「確實罪不至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若是這次輕描淡寫掀過去了,誰知道往後還會有什麼事?」
「二哥,就算不要二嫂的性命,但也得保證二嫂再不能害人。」
蘇承衍一向看不上這個三弟,覺得他仗著有點學識,便端著讀書人的派頭。
剛剛這番話若是蘇承鄴說,蘇承衍興許還能仔細琢磨琢磨。
但是這話出自蘇承荀口中,蘇承衍便不大服氣。
下意識反駁道:「保證?怎麼保證?把她腿打斷了,讓她躺在床上不能動。還是把她毒啞了,讓她不能吩咐人?」
蘇承衍說話的語氣很沖,看蘇承荀的眼神也透著不善。蘇承荀搖搖頭,沒再多說。
蘇元州卻忽然一本正經地開口,「二叔這主意不錯。」
蘇承衍先是一愣,隨後滿面怒意地說道:「那是你親二嬸,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蘇元州嘲諷地看向蘇承衍,「這話二叔該跟二嬸說,那是她親侄女,她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這時候跟他攀親情,害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蘇承衍後退了兩步,憤怒又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元州。